谢玉砚陷入了沉思,如果招募这批人的并非是太子?那会是谁?如果那个人是太子身边的谋士,以太子的名义办事,那根本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
除非,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他看了眼正伏案狂写笔录的冯柯星,有些庆幸自己刑讯前,将他提溜过来干活了,这幕后之人做事过份神秘,推理这件事,还是需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
谢玉砚显然发现这次的刑讯,应当让黄县令来,会更合适。
这个小领头显然已经没有了刑讯价值,谢玉砚命狱吏将其扔到牢房,抓其他神志清醒的罪犯进行第二场刑讯。
第二个被刑讯的罪犯,是熔炉的武器锻造师,加入时间短,除了锻造武器,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第三个被刑讯的是武器库的守卫,他曾是最后一批的烧香巡逻队队员,因为san值狂掉,导致精神不太稳定,所以,自从两年前的那件事发之后,他就被调到武器库当内部守卫,从未离开过武器库,他知道的更少,执行过的任务就是巡逻烧香和站岗,加入了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这个据点到底是不是官方的。
还没等谢玉砚继续审讯第四个,黄定洲和黑麦就率着天策军,回到了云县县衙。
天策军的领头,精神状态非常好,看起来不像刚进行了通宵赶路执行任务,而像是刚喝了甘露一样,精神振奋,神采奕奕。
特别是与谢玉砚交接,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犯人已经有被他提前刑讯过,也没有当场发怒,而是轻拿轻放,甚至还提点了一句,下次不可越矩。
然后还将冯柯星做的笔录全部带走。
谢玉砚白忙活了这么久,虽然面上笑意盈盈,但内心世界早已经拔刀相向,全靠理智撑着。
等他们送走了天策军。
谢玉砚才将矛头指向黄定洲,“黄县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策的目的,还让本官顶风做事?”
黄定洲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而是走向冯柯星,示意他将东西交出来。
冯柯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谢主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堆字迹缭乱的废稿。
“这是本次刑讯供词草稿,字迹缭乱,不好辨认,不如让下官重新誊抄一遍?”
黄定洲自然应允了,他确定供词还在,这才有心情去恢复谢玉砚。
只见他对谢主簿露出温和的微笑,“谢主簿,你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和我们这群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不同,再者,本官并未告知主簿,此案件已被大理寺接手,就算京城天策军想要拿你是问,谢主簿也有理由开脱,最终也是本官办事不利之过。不过,鉴于今夜这样兵荒马乱,再加上本官经验不足,有些许纰漏,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谢玉砚听到这番话,只感觉自己胃里在翻滚,胃疼得慌!
他甚至怀疑黄定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趁此机会报复他一二。
谢玉砚脑子里的想法转了好几个弯,最终决定放弃继续无谓的争辩,但是,他对黄定洲的警惕心再次提高了一个阶梯。
原本只是普通的一次拜访,愉快的团建狩猎,谁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样。
冯柯星虽然看似埋头誊抄供词,但是实际上,一直留着心神关注他们的动态,当他看到谢玉砚甩袖离开,这才放心了大半,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供词誊抄上。
而黄定洲则在一旁,翻阅还没被誊抄的其他草稿供词。
他看了下,只有第一个被刑讯的犯人,供词最多,但是等他仔细阅读完,发现太多都是废话,犯人的自我剖析,真正涉及案情核心的不多。
不过,这个京郊的庄园,倒是值得探查一番。
可惜,这个案件的级别,不是他这种七品芝麻官能摸到边的,即使他才是真正发起人,也得不到半点机会,这个认知,令他心碎。
很快就要到六月了,一过完六月份,就迎来朝臣人人自危的七月。
每年到了七月中旬,朝廷就会对各个官员政绩,发起年中考核,届时会考察每个官员的履职任责,并进行打分。
年中考核没有年末考核那么严苛,但是,考核的项目与要求却是一样的。
如黄定洲,属于京城直辖盛洲的州治所云县的县令。
那么考核的项目,主要是围绕云县地区税赋增减、户口增减、农桑垦植、漕运水利、钱谷运输、仓储周转、盗贼讼狱、灾情处置、教育选举、治安状况这十大方面,展开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