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拍照,后面又一直在婚礼场地,没什么回酒店的机会。方嘉禾拍了不少照片,手机电量用得很快,现在才惊觉手机已经到了快要关机的地步。
方嘉禾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倒霉。
他站起身,左膝弯曲时有股伤口裂开的感觉,他只能减少压在左腿的重量,瘸着一只腿往来时的方向走。
照理说,方嘉禾进来的入口应该有一个展示牌,但方嘉禾绕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条背对酒店的出口。
他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吹得鼓胀的皮球,濒临撑破的边缘。
伤口实在有些痛,方嘉禾一瘸一拐地找到长椅,想要休息一会。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窜过。
他现在的神经本就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疑神疑鬼。
方嘉禾屏住呼吸,盯着路口,还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害怕过于紧张,方嘉禾被吓到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呆了两秒,才从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辨认出了来人——是庄越。
如果是之前,方嘉禾肯定会惊讶地过去问庄越,可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其实希望自己出现在庄越面前是成熟的,或者是值得信赖的模样,而情况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他勉强笑了笑:“好巧啊,你也到这来散步?”
隔着夜幕,方嘉禾看不清庄越的脸,也猜不出他的心情。
他自己现在也还没办法调整好心情,可这不是庄越的错。
任何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也有不喜欢人的权利。就像他喜欢庄越一样,只是庄越不喜欢他而已。
方嘉禾不想和庄越出现尴尬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说:“这里很漂亮吧,比首都暖和多了。”
“你爸在找你。”庄越淡淡开口,说明来意。
方嘉禾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多时,可能是父亲碰到庄越,问了他的去向,或是托庄越帮忙找他:“抱歉,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马上回去。”
庄越没说话,方嘉禾又觉得庄越可能只是单纯路过,好心提醒他一下,并不是专程来找他。
他想了想,开口说:“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那边有一堆东西挡住了路,很容易摔跤,我先走了。”
他刚准备起身,庄越终于有了动作,他又停下来,想等庄越先走。
几秒的静默过后,庄越没有离开,而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蹲下来查看方嘉禾的膝盖。
有的血迹已经干涸,沙砾附在上面,让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
方嘉禾不太想让庄越看到伤口,腿往后移了移:“刚刚没注意,就是一点擦伤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庄越伸手握住他的脚踝:“别乱动。”
晚宴过后,大家都换上了便装,方嘉禾只穿了件休闲短袖短裤,这也是他伤口会蹭得那么惨的原因之一。
庄越手心的温度比他本人看上去要温热,不断向方嘉禾传递着热意。
方嘉禾没有再动,只是被庄越握住的地方好像失去了知觉,从腿一直到手都开始发麻。
庄越看了几秒,站起身,把手机递给方嘉禾。
方嘉禾接过来,看见庄越背对他蹲下去。
他愣了愣,没有直接趴上去。
“我可以走的,还是不麻烦你了。”方嘉禾再迟钝,也知道被不喜欢的人一直缠着是件很烦的事情,不想让庄越对自己印象更差。
庄越没有动,简明地说:“上来。”
“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的。”方嘉禾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让他站起来。
“方嘉禾。”庄越忽然叫他的名字,带了一些方嘉禾辨析不出的情绪,过了两秒,又说:“不要浪费时间。”
庄越的催促让方嘉禾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方嘉禾慢慢搂住庄越的脖子,觉得鼻酸。
明明庄越也没说什么,方嘉禾却觉得好像有一根神经绷裂,一直找不到出口,伤口的疼痛,手机没电的焦躁,还有庄越的回答,这些积压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眼眶渐渐变热,有水雾朦胧了视线,方嘉禾努力平复呼吸,希望不要被察觉。
“哭什么?”庄越淡淡问他。
方嘉禾不想承认,找了个借口:“伤口有点痛。”
庄越没回答,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只剩下风声和海浪声交替。
方嘉禾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