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月光正好落在赵四脸上。
钱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感觉赵四比渔网里的银鲳鱼还要恐怖。
“咳咳,终于捞上来了!”十分钟后,三人脱力的把渔网捞上船。
他们三人平常都是一起捞鱼,之后再一起平分。
捞完鱼后,赵四直接躺在船板上,口袋里露出半盒布洛芬。
“你发烧了?”钱东问。
“有点低烧,没什么事。”
“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三四天了吧!”
赵四说完后重重咳了两声,接着从床上箱子里翻出一个厚棉袄:“这几天降温,太冷了!”说完还不自然的抖了两下。
“确实挺冷的!”王鹏在一旁附和。
钱东发现,王鹏脸上也是不自然的潮红,他的嘴角起了非常明显的干皮,正在船上摸着找水喝。
“你也发烧了?”钱东头皮发麻。突然想起前两天开会时,年轻研究员在讲台上道——
“这是一种致死率非常高的传染病毒,感染者感染后会出现发烧发热,四肢无力的情况,接着双眼通红,口渴,浑身发抖……精神上可能有一种莫名的亢奋。这种病毒的潜伏期是7—10天,可以通过飞沫传播,大家平常要做好防范,要是发现疑似感染者,一定要向村委会汇报……”
钱东当时心情烦躁,但因不能玩手机,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此时,他看着症状明显的两人,硬着头皮问:“咱们村天天检查体温,你们没检查?”
“检查前吃两片退烧药,查不出来的。”现在镇上已经出现了七十多名高热患者,这些人会被集中隔离在镇卫生院。
镇卫生院的条件不如家里,而且没有行动自由,他们发现自己发烧后,就一直在想办法糊弄过去。
“现在谁还没个头疼脑热?这又不是什么大病,那些外国媒体说咱们限制居民自由,我看,就是限制了自由……”赵四在一旁吐槽,接着眼神亢奋的看向钱东:“休息好了没有?咱们继续捞!”
钱东转向王鹏。
这时王鹏已经灌了一大瓶矿泉水,喝完后看向钱东:“继续?”
“你们还有力气?”钱东问。他以前发烧后,意识混沌浑身使不上劲儿,更别说兴致勃勃的捞鱼了。
“咱们年轻力壮,哪有那么娇气!”
钱东感觉自己多想了,但看着渔网里的鱼,又看了看精神不对劲儿的二人,到嘴的话拐了个弯:“你嫂子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去,这一兜鱼你们分,我就不分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畏手畏脚,但心里有一个直觉:赶紧回家,远离这两个人!
第二天下午五点,钱东昏昏沉沉的睡醒。他心里有事,这一觉睡的非常不舒服,只记得村委会来给他量过体温,三十六度八,一切正常。
“几点了?”钱东坐起身子问。
“五点十三,中午叫你叫不醒。”王梅看着电视道。
“还有没有吃的?”
“锅里有点儿面条。”
钱东呲溜吃了两大碗,问:“娇娇呢?”
娇娇是他们闺女,今年五岁。
“在咱妈那屋玩积木。”现在村子管的严,他们大多时间都宅在家里。
“嗯。”钱东点了点头,正准备去院子逛逛时,一摸兜,“我手环呢?”
“什么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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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买的,能连手机的那个!”他去年花288买了个运动手环,可以计步和检测睡眠质量,平常睡觉都戴着,现在手腕和兜里都没有。
“不知道啊,你昨天回来的时候就没有。”
钱东用力想了想,可能昨天落船上了,他犹豫了一下,拨通赵四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接通,“怎么了?”
赵四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非常嘶哑。
“我运动手环是不是落船上了?”钱东直接问。
“嗯,我昨天发现后给你打电话,你那边手机关机。”赵四哑着嗓子笑骂:“昨天干什么?走那么急。”
“我说了,你嫂子找我有事……”可能是睡了一觉,钱东感觉自己昨天犯迷糊了,他和王鹏赵四从小长到大,有什么好怕的。
“东西先在我这儿放着,下次见面了给你?”赵四道。
“我去拿吧。”钱东想出门溜达圈。
半小时后,他来到赵四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