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丈夫这种出现在日常琐事上的“固执”。
苏云景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明白这是妈妈的某种“驭夫”手段。这是她为了把家庭大事的决策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的,而放权了这种日常小事。
苏云景很钦佩杨樱的这种智慧。
相较于他另一个世界那个大家闺秀的妈妈完全活在丈夫“苏大侠”的名字之下,这个出身贫寒几乎没怎么上过学的妈妈竟然活得更自在对家庭更有话语权。
苏云景无奈,只得先答应了下来。
苏国强很高兴,当场就想给儿子转钱。
“三千够不够?还是四千?既然买了就买广告上那个最新款的吧。”
“你让儿子自己挑,可能他有喜欢别的牌子呢?”杨樱又盛了一碗汤,推到丈夫面前,“上班来不及了,快点吃饭。小景选好了自然会问你要钱的。”
苏国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惊呼了一声。
“那你今天晚上就看啊!明天告诉我。”他着急忙慌地把饭菜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地继续叮嘱儿子。
十五分钟后,一顿难得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的晚餐告一段落。
时间还是稍晚了一些。
“碗筷就放着我来收拾吧。你们路上别着急。”苏云景揽下了家务,催促爸妈赶紧出门。
杨樱和苏国强也就不和儿子客气,放下碗筷,迅速地换好了衣服,一道出门去上班了。
苏云景来到厨房把碗筷放下,一抬头就看正对着水槽的窗户外面,父母从楼栋里走出来。
苏国强现在的步伐已经很矫健了,身板也挺得笔直。但杨樱还是习惯性地挽着他的手搀扶着他。
苏云景一边洗碗,一边目送他们走出小区,消失在围墙后面。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心情说不上的愉悦。
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觉得一家三口挤在这个只有二十平米的空间有什么局促压抑了。
他也早已经没有了那股着急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他甚至在想,真的到了要离开的那一刻,他会不会舍不得这里的父母?一如他会舍不得莫永宁一般。
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心中的酸楚和苦涩。
那天晚上,他做了两套真题维持一下考试手感,然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按照约定给莫永宁打去电话。
听筒那头的声音精力充沛,完全不像是打算要睡了的样子。
莫永宁把今天分开后到现在,这短短几小时之内发生所有事情的细节都和他说了一遍,就连饭后的水果里吃到一个连体的樱桃都要和他分享。
等到他说得实在口干舌燥了,他才忽然想起这个电话的目的。
“你说要哄我睡觉的,怎么自己一句话都不说?”
“是你不停在说话,我根本插不上嘴。”
“你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闷闷的?你该不会是在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睡着过了吧!”莫永宁质问。
苏云景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手上摸到了一些像是眼泪的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
“别乱说。我清醒着呢。”
“你要是真的困了,就早点睡吧。”
“我不困。你再和我说说那个电视剧后面又演了什么?”
“哦,对,我晚饭时候跟着一起看了,剧情真的好浮夸!那个女主角后来………………”
苏云景在黑暗里用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能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到底还有多少。
每一次的见面,以及能够听见对方声音的每一秒都很珍贵,需要被牢牢篆刻进心里。
一会儿跟你说
六中高三年级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月考,在四月中旬的一声春雷声中落下了帷幕。
莫永宁这次考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妈妈的病情稳定也让他考试的时候心里少了许多牵挂。最终,他月考成绩在二模成绩的基础上取得了一个巨大的飞跃,终于达到了他目标学校药学专业去年的录取分数线。钱兰萍在发成绩单的时候说,学校这次月考的出题难度仍然比正式高考难度要高一些。这意味着只要莫永宁能保持这个状态稳定发挥,高考成绩很有可能再提高一些,考进目标院校的几率也更高了。
然而,每一次考试之后,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元林这次月考成绩并不十分理想,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