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眼睛瞪得很大。
严岸阔的食指在桌上的文书上划了一个小圈,仿佛在给考生圈出重点,“如果不幸中了我最坏的猜测结果——您是近期才购买的监听器,并且窃听场所并不是自己家中——如果真这样,不但这个证据大概率会失效,您还有可能被反诉。”
严岸阔不笑时很有压迫感,在庭上如此,和当事人交谈亦是。他以前一直做劳动法,近五年才转做婚姻和遗产,因此风格觉其他人显得有些霸道或威压。他这类律师做情感纠纷类案件本不受欢迎,奈何胜诉率高的名声在外。当初他代理一个婚姻期间遗产继承案,让当时几乎毫无胜算的被诉人继承了大部分遗产,从此相关案源不断。
吴红英便是当初那位被诉人介绍来的客源,她陪丈夫一路艰辛创业,却在枕边人功成名就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被戳到痛处,吴红英终于压抑不住,趴在桌上,放声哭出来:“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他拿孩子威胁我!他出轨,是他出轨!我为什么不能赢?”
长期苦于骚扰和高压的人,情绪不会太稳定,严岸阔见过太多几乎崩溃的当事人,面对这种情况也算有经验。他没有纠正吴红英明显错乱的逻辑,而是递过去一杯水,等她平复下来才继续讲:“我们已经提交了很多您丈夫与案外人的合照、聊天记录和银行流水做佐证,这些都对您有利。”
吴女士摇摇头,眼神里的脆弱忽然变成坚定的凶光:“不够!我要把他按死!”
“但您的这些补充材料,来源途径不明,反而对质证环节不利。”严岸阔说明原因后,才给出意见,“马上就开庭了,我的建议是,在答辩时补充说明对方的过错事项,但最好不要把这段监听放进证据清单里。”
吴女士并不能听进去这些话,啜泣还没停止:“别的我都不管,我只要孩子!以你的方法……孩子能要回来吗?你有多大把握?”
严岸阔从来不会庭前给别人打胜诉的包票,只是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庭审时,您能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来,其他的交给我,您可以放心。”
严岸阔的语气过于笃定,低沉的声音也很能安慰人。吴女士顿了会,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严岸阔将纸巾向她面前推了推,听她诉了二十分钟渣男变心的悲苦与愤怒,才算结束今天的对话。
吴女士擦干眼泪后,发现严岸阔今天衣装比平日要潦草不少,后知后觉关心道:“你的衣服怎么了?”
“飞机上出了点小事。”严岸阔这样说,抬手推了镜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
时间也不早了,吴女士点点头,拢好衣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推门时带进来一阵寒气。
严岸阔送走吴女士,才打开妹妹发来的表格,像翻阅汉谟拉比法典那样来回看了很久,才回她一句“好的”。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严岸阔觉得这场雨下得有点长,不知道今晚的航班能不能起落顺利。他自己也没记得在路口买一把伞,因此短期内没法出去。
他打开微信,发现严帆璇发来了十多条短句和一条长语音,她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对了,哥,生日快乐。”
严岸阔看了眼门外的雨和今天有些狼狈的自己,庆幸在飞机上吃了个还算像样的蛋糕。
现在咖啡店几乎没人,连甜点师都很闲,正坐在吧台边刷视频。
“请问,”严岸阔站起来,把菜单翻了个遍,最后指着一份跟机上赠品很像的、黄色的甜点说,“这款蛋糕还有吗?”
工作人员抬起头,说“有”,很快进后台帮他准备。
严岸阔不常买甜食,准确来说是非常少。高强度的工作下保证健身时长本就困难,他只能在饮食上严格控制。
今天就当是生日的放纵吧,严岸阔这么安慰自己。
芒果味的小蛋糕跟乘务长送的那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果酱带了严岸阔吃不惯的酸甜味,所以他并没有如愿把它吃完。
【?作者有话说】
作者并非专业人士,民航和法律部分全靠上网查资料或者好友分享,大家看着开心就好,别太当真哈!欢迎指正,鞠躬~
已经停飞半年了
第二天大早,雨终于停了。在雨水的冲刷下,机场显得灰蒙蒙的,行道树却绿得发亮。地面能见度足够高,边迹如愿按时落地。
回基地后,公司没给机组安排新的飞行。规定里要求不能连续执飞超过十二个小时,遇到飞行事故更是有漫长的调查期,期内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