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猎的狼。他用眼角余光观察周边情况,那些随侍小妖个个不见踪迹,就连前头带路的妖精也不知所踪。如今白澈出现,想是一切都在他的计略谋划中。
白澈许是早就暗地里安排了这队伍上的所有人,从出发那刻开始,便引着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他瞒过了所有人,瞒过了青玄,瞒过了白锦欢,甚至瞒过了自己。
白澈收起折扇,用扇头抵住自己的下巴,就这样看着墨璟但笑不语。墨璟心中本就焦急烦躁,如今见他唇角这副装神弄鬼的笑样,心中焦虑更胜一筹,几乎要忍不住自己往这张虚情假意的笑面上狠狠砸上一拳的冲动。
在墨璟的忍耐程度即将达到极致时,白澈终于收回折扇,轻轻地往自己的掌心敲了一下。他的语气仍旧是如同唱诗般悠扬,声音动听悦耳,好似突然出现不是在半路截道,更像是离别前的依依送别:“公子难道就想这样走了?”
白澈这人就是典型的笑面虎,面上花团锦簇一片和善,背地里不知道要冒多少坏水。墨璟警惕地盯着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白澈,随时准备迎接他的突然发难,如今冷不丁地得了这么一句话,心情更是糟糕,就连那点虚假的礼仪都不愿维护。
“怎么了,不是白公子一直在让锦欢远离我?”墨璟冷哼一声,难得用这样怪声怪调的语气去说话,他少见地开始挤眉弄眼,眼角眉梢尽是掩盖不住的对白澈的鄙夷讽刺,“如今我离开青丘妖界,难道不是如白公子所愿吗?”
“那是。”白澈开始神神叨叨地应答,可他话语说到最后,竟然透露出掩藏不住的阴狠来,“若是在以前,我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放你离去,从此你和小九天各一方,再不相见。可如今,本公子倒是改变主意了。”
“你人虽然走了,可你在这之前对小九造成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却是久久消散不去的。”白澈微眯眼睛,眼底泛出了一种危险和嗜血的光,让人瞧上一眼便不寒而栗。他的语气平和舒缓,说出的话显得有些吊儿郎当,末尾几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凶狠。
“我实在太讨厌小九身上因你而改变的东西,既然不愿让他伤心,便需要你来付出代价了。”白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手背青筋分明,是一双极其富有力量的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够传进墨璟耳朵里,同时也一字不漏地让鹤羽听了进去。鹤羽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神识不小心与白澈那双狭长秀美的黑眸对上,一瞬间被他眸中覆着的寒冷冰霜冻了个激灵,骤然起了波澜。
鹤羽吓了一跳,比之前还小心百倍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在同白澈对视的那一瞬,他几乎要以为白澈发现了自己。可万幸的是,白澈只是透过他的神识望向墨璟,半点没有注意到在场上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窥视人。
鹤羽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指甲因为牢牢攥拳的缘故掐进了掌心,带来些许浅薄的疼痛,同时也让他的神志更加清明。从白澈那番话来说,他算是听出了他对墨璟的浓浓杀意,着实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墨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凡人,竟然惹得白澈对他大动干戈,让白锦欢对其死心塌地。或许是因为闭关疗伤日久,其中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鹤羽想不通其中缘故。可云上鹤族情感淡薄,心绪寡淡,自然没有多少心情去分析其中因果。
他一不是什么见人有难拔刀相助的好心人,没那么多热心肠去见义勇为。二是因为自身妖力还在恢复期,没有半点余力去管墨璟和白澈的闲事。若是要将关系分条捋顺,他和墨璟之间的联系不过就是白锦欢一人而已。
如今因为修炼疗伤,他和白锦欢也甚少来往,不过是一个在青丘暂居的病者,更是没有闲心去操心他意中人的死活。他悄悄收了自己的神识,不愿见证墨璟死在白澈手下,更不愿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成为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白澈和墨璟之间的聊天或许还在继续,可鹤羽收了自己的法力,不再是那个耳聪目明的人,自然听不清其中细节。他能感受到白澈手中渐渐凝聚的妖力,这妖力越来越强,竟然悄悄吸引了天上阴云,瞬间狂风大作,隐隐有雷暴之感。
妖力冲击的那一刻,鹤羽闭上了眼睛,耳边骤然起了巨大声响,仿佛将周边事物摧毁了个一干二净。声响渐消,被妖力吸引而来的阴云散去,重新归于寂静,再没有白澈和墨璟之间针锋相对的谈话声,结果显而易见。
鹤羽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一滴泪,那泪顺着脸颊弧度落在他的掌心,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