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揩着泪,眼珠子却在不安分地四下乱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放下手帕,手指却不自觉地搅动着自己的衣袖,鼻尖微动,看起来十分不自在。
但事情的发生总有真相揭露的那一天,而白澈又正需要大巫的帮助。白锦欢咬着下唇,微痛的力道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些,下定了最后决心。他掀起眼皮,目光灼灼地看向这个疼爱他和白澈的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七哥没有同我一道来,是因为他受了重伤。父王担心他舟车劳顿对伤势恢复不利,才让他暂时不要挪动,在龙宫养伤。”白锦欢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父王担心白澈受伤多有不便,才延长了在龙宫的时间。”
“小七受了什么伤?谁伤的?”听到白澈受伤的消息,大巫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拍了拍桌子,不可思议地朝白锦欢问道:“青丘狐族受邀前去龙神渊做客,小七是遭了什么孽,才会在龙宫地界受伤。”
见大巫执着地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白锦欢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视线也飘忽开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颗心都在发紧,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心火,可却让那火愈演愈烈。
他知道瞒不住,也不想瞒着大巫。白锦欢垂着脑袋,半阖的眼皮遮住了眼底沮丧的情绪,整个人兴致不高,就连声音都低落:“父王怕我担心,没有告诉我七哥的具体情况。最后是我千方百计地问询,才拼凑出了一点真相。”
“七哥同墨璟约战打斗,想要一较高下。”白锦欢曲起手指敲着桌案,指节与桌面碰撞,发出无规则的旋律,闷闷的声响仿佛是给他的话语伴奏,“可是墨璟渡劫成功,妖力较七哥更为强盛。打斗刀剑无眼,墨璟一时不察,才会伤了七哥。”
从白锦欢嘴里听到这样的原因,大巫显然是不相信。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他们年轻人的爱恨情仇,他一个狐族巫医,既不是青丘的掌权人,又不是白澈那小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压根儿没有立场去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