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抱着满腔热情来,原以为会看到一舞台美女穿着清凉跳舞。
结果那些女子都只是比寻常人模样周正秀气一些,没什么看头。
演的戏也都是些忠孝友悌父慈子孝这样的本子,跟老朱指定的那些儒家子集一样无聊。
他越看越觉得烦躁,悄悄起来,溜到隔壁去玩。
隔壁竟然是钟鼓司在练乐曲。只不过他们弄的都是些箫,古琴,琵琶,笛子之类的,比较清冷,所以完全被那边戏班子锣鼓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盖住了。
朱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交易并没有在半夜进行,只是在某个特别吵闹地方的隔壁院子里。
只是声音完全被盖住了,除非进到院子里不然发现不了。
所以他可能路过很多次,都不知道。
朱棣见朱柏去隔壁老半天都没回来,跟着过来,然后就看见朱柏站在那里发呆。
朱棣问:“怎么了?”
朱柏眨了眨眼,问朱棣:“四哥,你说,城里有没有什么地方特别吵呢。”
朱棣拧眉想了想,说:“铁匠铺?”
朱柏摇头:“不不不。要一段时间持续很大声,或者一整天都很吵的地方。”
朱棣说:“饭馆?茶楼?”
未必要带着货物,在饭馆的后院交易完从饭馆出来,也没有人怀疑。
朱柏点头:“对对对,什么时候饭馆人最多。”
朱棣:“午时。”
朱柏:“应天城里最大的饭店在哪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好少去外面吃饭。”朱棣皱眉,“不过问三哥肯定知道。三哥最常出去吃饭。”
朱棡的正妃是永平侯谢成的长女。
谢成也是开国名将,受封赏无数,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女儿,时不时就会送些银两,物品入宫。
朱棡自然有这个闲钱出来潇洒。
老朱真是精明得很,儿媳妇都是这些功臣的女儿,赏来赏去,左手给右手,最后还是自己锅里的肉。
朱柏冲朱棣一摆手:“四哥,我要去找三哥玩了,先不陪你了。”
然后也不管朱棣怎么说,他就一路小跑走了。
朱棣无奈摇头:“亏父皇还担心你闷出毛病来,叫我带你来听戏,结果你活蹦乱跳的。”
老朱的原话是:朱柏若是静悄悄,不是病了就作妖。
那士兵这才看清楚是朱柏:“殿下,还没到开宫门的时候呢。”
朱柏指了指金牌:“本王当然知道没到时间,要是到时间了,本王还用得着掏这个?本王有秘密任务,你要敢惊醒别人,本王这就杀了你!开门!”
那士兵小声说:“富贵公公没跟着殿下吗?”
朱柏摆出不耐烦的样子,说:“都说了是秘密任务了,自然不能带他。”
老朱说,没有他的命令,不管是谁在宫门关闭时间里打开宫门,死!
可现在朱柏手里拿着的是“如朕亲临”牌子。也就是说,等于是老朱自己来了一样。
好比在拿自己的矛戳自己的盾。
那士兵彻底错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朱柏直作揖:“求殿下放过小人。”
朱柏说:“放心,宫门开的时候,本王就回来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那士兵说:“万一您没回来呢?”
朱柏说:“没有万一。本王要真的没赶回来你就说,是本王用金牌逼着你交出钥匙开了门。你是想现在被我杀死,还是配合我,你自己选。”
那士兵犹豫许久,只能开了门,小声叮嘱朱柏:“殿下一定要按时回来。”
朱柏摆了摆手,骑着车一溜烟到了皇城门,如法炮制,又逼着那小兵开门,然后在黑夜里往中城走。
今夜刚好是十五,月圆如盘。
寂静的街道都沉浸在如水的月光里。
这会儿比子时还寂静,因为就连贼都睡了,兵马司也巡完了最后一轮,等着宵禁结束。
朱柏一个人沿着街道走走停停,走几步就停下来竖起耳朵听听。
若是真有交易,就算是再小心也会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没有……
走遍了应天城,那边打更的人已经出来打着锣了:“五更天,开夜禁,早睡早起。”
朱柏不敢再耽搁,骑着车回了宫。
守两个门的兵这会见朱柏回来了,都把一颗悬着的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