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再仔细看看。等价,价值相等。那意思就是铜钱所具有的价值要跟一两银子相等。要看价值,那就是黄铜的重量。像这种磨损超过两成的,早就不值一文钱了。”
那人又气又急,揪着掌柜的领子就要打:“横竖都是你们说了算。”
本来大家就很担心铜钱换白银这个事情最后落空,所以听这人叫嚷,大家都立刻围了过来,看看朱柏会怎么解决。
立刻有人去隔壁官牙局叫朱柏来。
朱柏今日刚好来得早,便慢慢踱过来看。
那人一看朱柏来了,忙过来:“殿下可要为民做主啊。”
朱柏问了前因后果,暗暗好笑:朱标铸造的铜钱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两个月有余,是到问题显现的时候了。
大家这会儿敢放心收用铜钱,是因为官银庄愿意用银子换铜钱。
也就是说,铜钱的流通性就等同于银子了。
可是用了一段时间后,有一些铜钱已经出现了磨损。
还有一些人把家里攒的,洪武九年之前铸造的铜钱都拿出来换银子。
那些就磨损得更厉害。
千个铜板能换一两银子,现在磨损严重,还有残缺的,就可能要一千零五十文才够重量,才能换一两银子。
那来接收了残破铜钱的人就等于白白折了“五十文”。
而且越往后,这种情况会越多。
还有一种可能,有不法之徒,也不加杂质,只把十文钱熔了铸成十一二文,比官府铸的钱薄一点,不称重看不出来。
虽然这么操作看着利益少不划算,可是量大了就很惊人。
朱柏要求按重量收回,也是为了防范有人钻这种空子。
朱柏说:“这位客官不要生气。这种残破的铜钱,官银庄拿了确实用不了,因为官银庄没有铸钱的权利。你只能拿去宝源局换新的铜钱。”
这封信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
不过朱柏认得这是李善长的字。
他放下纸,皱眉想了想:胡惟庸陷害李善长和刘伯温还讲得通,因为他们挡住了他升迁的道路。
可是他跟我、朱棣和朱标作对,又是为什么呢?
莫非还有同党?
如果是真的,那胡惟庸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还真是够阴险狡诈。
不过现在知道这些,也没有用了。
因为胡惟庸已经不屑于藏起自己的牙齿和爪子了,根本不在乎被人知道真相了。
朱柏回宫后跟老朱讲了这件事,当然他没提金簪,只说是胡惟庸伪造圣旨越过吏部,在礼部里面布置自己的党羽。
老朱垂眼听着,就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朱标听了直皱眉:“这个胡惟庸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其实他之前很欣赏胡惟庸。
因为胡惟庸处理事情很利落,也敢于直言逆上。看着似乎是个刚直不阿的忠臣。
所以他裁决政务的这段时间,把很多权力下放给了胡惟庸。
没想到胡惟庸得了权之后,越来越过分,不但无视他,还想爬到老朱头上去。
还好没有真的把所有权利交给胡惟庸,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老朱对朱标意味深长地说:“咱任他狂,就是想让你见识一下,一个表面上忠诚不二老实低调的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会变得多么狂妄和野心勃勃。所以,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拥有超过你的权力。一定要想办法把臣子的权力分散,最好让他们分派相互争斗。他们就没有能力来觊觎皇权了。”
朱标对老朱行礼:“知道了。儿臣这一次真是好好受了回教训。”
老朱其实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他这次也是考验朱标识人用人。
结果很明显了。
朱标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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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已经完成校订整理。
为了印全国的大地图,朱柏还请了两个雕刻木匠雕了三尺宽六尺长的版,用最好的羊皮印了十份,同时又找绣娘和画工好好绣或画在绢本上。
所以最后朱柏献给老朱的地图是三种材质。
这个羊皮的,以后是用于作战。其他两个给老朱和朱标挂在书房里。
其他各个承宣布政司的详细地图则用一尺宽,两尺长的细绢布画好装订成册,方便老朱翻看。
老朱一边看,一边对朱标感叹:“这小子做这种事真是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