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多油水可以揩了。
老朱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围着这一大片走了一圈。
所到之处都是佃农在种田。
三位大人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惊恐,反正脸色都很差。
朱标也暗暗皱眉。
老朱又慢悠悠往回走。
不从聚宝门回去,却绕到了正阳门。
几辆运银炭的马车在正阳门外隐蔽处等着。
朱柏暗暗搓手:好戏终于到了高潮。也不枉我一整天都在给老朱敲锣抬轿子。
二虎走过去,拿起车上挂着的斗笠戴上,赶着马车慢悠悠进城,然后被正阳门守卫拦着了。
小兵说:“你的货物有问题,我们要没收搜查一下。”
二虎瓮声回答:“有什么问题,兵爷就在这里说。”
那小兵浑然不觉危险临近,有些不耐烦:“有违禁物品,我们要运到府衙里一车一车的查。在这里全部打开查看,妨碍大家出入。”
二虎:“请官爷给我立个字据,收了我十车银炭,共多少斤,到时候我来收货的时候也有个定数。”
小兵:“立不了。我不识字。”
二虎:“那我跟兵爷们一起去。”
那小兵两眼一瞪:“卫所衙门也是你们这种平头百姓随便进去的?”
二虎冷笑:“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若是正大光明的查,我如何不能进去看。”
小兵本来就有点心虚,这会儿见二虎不配合越发焦躁,拔刀:“哎呀,你反了你。”
二虎:“若是银炭少了,我该找谁。”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小兵也越来越焦躁:“找不着,你若是有违禁物品夹带,我们肯定要没收。”
二虎:“把你们指挥使叫出来。”
小兵:“我们指挥使大人是你能想见就能见的么?”
二虎说:“那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小兵翻白眼:“见不着。”
二虎气得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才没有直接开揍。
老朱瞪着他:“你又没种过田,你跑下去干什么。等下你病了,你母后又要唠叨咱。”
朱柏梗脖子:“不行,父皇下去,儿臣就要下去,凭什么好玩的事情,父皇一个玩。”
然后两父子大眼瞪小眼僵持住了。
老朱说:“泥里可有蚂蟥,盯着人腿上吸血就不放。就算拔下来,那个伤口的血也流一地。你不怕么。”
朱柏:“父皇都不怕,儿臣也不怕。”
然后他自言自语:“啊,说起来,我这农庄里的田都插完了,要想插秧还得另外找地方。去哪里好呢。”
老朱哼了一声:“算了。被你搅得没兴致了。”
朱柏说:“哪儿臣叫个农户上来陪父皇聊聊天。”
老朱:“行吧。”
然后朱柏叫人把农户的领头老王叫来了。
王农户今年五十出头,憨厚老实,黑瘦干瘪,两鬓斑白,一笑脸上就起褶子。
见到老朱他有点紧张,只是平日跟朱柏打交道多了,所以也比寻常农户好上许多。
老朱心情顿时好了,问:“去年收成如何。”
王农户:“托皇上的福,去年虽然早稻遭了水灾,收成减半,可是因为湘王要咱种了三季,先种小麦,再早稻和晚稻。所以每亩田里也能收上来四石稻谷,一石半小麦。”
江南产粮地如今最多就是夏麦秋粟。两湖皆种两季水稻,两广福建则是三季水稻。
明朝一石等于一百五十斤左右,四石就是六百多斤。
户部把田分为上熟田、中熟田和下熟田,水稻亩产为两石半,两石和一石半。
老朱感叹:“这是你们种得好。我们小时候一季亩产最多也就两石。”
王农户:“湘王教我们用肥,所以谷子的颗粒饱满,瘪壳少。”
老朱看了朱柏一眼。
朱柏嘻嘻一笑:“五哥教我的,用什么草木灰鸭粪猪粪之类的。”
朱标说:“这个也可以叫户部推广。若遇水旱也不怕了。”
老朱微微点头:“所以不是地上种不出粮食,是人懒。”
去年应天卫的屯田都说遭了灾,拿不出军粮。
老朱从起事便立下了“屯田养兵”的万户屯兵制,大明建朝之时,更是把制度明文规定在每一屯兵受田五十亩,每年向朝廷缴纳“屯田籽粒”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