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他回到应天北城门。
他刚进去便被守在城门边等着他的自家的守卫拦住:“李大人说叫少爷不要回家,直接去宫里跟皇上汇报完,再回去。他回去宫门口跟您汇合。”
李景隆只能带着一身疲惫和风尘又去了皇宫。
他刚下马占了不到半柱香时间。
李文忠就赶来了,见到他后一抬手,示意他什么也不要说。
在太监带领下进去之后,李文忠看看太监离他们很远,身边没有别人,才小声说:“你个蠢货,你被人利用了!!”
李景隆一脸不在乎:“父亲想多了,是朱柏那小子自己要出去的。关我什么事。”
李文忠:“这些话你连我都骗不了,何况是你舅爷爷。他什么人没见过,九死一生,杀戮无数才到今日。”
李景隆脸色一白。
李文忠说:“你还想活命吗?”
李景隆点头。
李文忠:“等下你见到舅爷爷什么也不要说,直接跪下哭。不管舅爷爷怎么骂你打你,你都不要辩解,只管哭,听见了吗?”
李景隆犹豫了一下点头:“我不解释,怎么自救?”
李文忠:“你不用自救,你大表叔会救你。”
李景隆:“要是大表叔不出声呢?”
李文忠回头,冷冷地说:“那你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李景隆打了个冷战。
李景隆进去,就跪下磕头:“舅爷爷,九江知错,九江该死,九江没有保护好湘王殿下。”
李文忠也在他身边跪下了,低着头不出声。
老朱见到李景隆目眦欲裂,一步上前,左手揪住他的衣襟,右手甩开膀子使劲拿大嘴巴子照他脸抽:“你个没用的东西,拖后腿也就罢了,还害得咱的儿子失踪。咱今天就打死你。”
朱能很激动,一把捉住弘远:“说,你个和尚,是不是抢了湘王的东西。湘王殿下在哪儿?!!”
弘远流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也想带着湘王一起离开。可是殿下说,贫僧不带着徒弟先走,他也走不掉。他交代贫僧一定要把这个送到燕王殿下手里,还有几句话要贫僧亲口告诉燕王殿下。”
陈亨不敢大意,即刻带着弘远回北平。
朱棣听说弘远来了,跟道衍一路跑到门口迎接。
弘远看到道衍眼泪汪汪。
道衍轻叹:“唉,大师,你受苦了。”
数年都没有弘远的任何消息,他们都猜弘远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被朱樉关起来了。
弘远把事情前后讲了讲。
朱樉听得背后发凉,咬牙说:“没有想到,秦王殿下如今竟然残暴昏庸到了这种地步。”
弘远:“湘王殿下说,叫燕王殿下莫要担心,也不要找他,就在北平等他。”
朱棣:“本王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找他?!”
弘远拿出那块牌子递给朱棣:“湘王殿下说燕王殿下必定着急,不肯信贫僧的话。所以叫贫僧带上这个给殿下。他说王保保要留着他换粮,绝对不会伤害他。殿下若是找他,反倒激怒王保保,他性命不保。他自有办法脱身。”
朱棣看了一眼道衍。
道衍说:“湘王虽然年纪小,考虑事情却是极周到的。想来王保保若是想害湘王,也不必大费周章带他回草原。况且我们找了王保保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如今他挟持湘王,我们更不好动手。”
找到,又怕他伤朱柏,不能动手,只能站着挨打。
找不到,就是徒劳无功,白白折损人力物力。
朱棣垂眼定定坐着,好一会才说:“知道了。”
弘远说:“湘王还交代贫僧请燕王殿下发密信给皇上,省得皇上和皇后担心。并叫皇上虚张声势,找一下他,不要叫人怀疑就算了。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朱棣气得攥拳:“他说得倒是轻巧,以为还是在我大明境内,想去哪里就能去那里吗?就算本王这么写信给父皇,父皇也未必肯信。”
这会儿知道他竟然是自己心甘情愿走进陷阱,他只想捉住朱柏好好打两下屁股。
真是只顾着自己痛快,全然不管亲人的心情。
弘远说:“这个湘王殿下也想到了。所以叫燕王把他的牌子一并交给皇上。皇上自然就信了。还说在他不在的时间,皇上有了这个牌子,就可以任命新的官牙局首领,以保证官牙局的顺利运行。”
朱棣攥着牌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