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朱柏点到的人哆嗦了一下,抽泣着:“小人以后再不敢了,只求殿下饶小人一命。”
朱柏哼了一声:“犯了罪,道歉就行,要刑部做什么?先记下十板子,等下一起打。”
涂牙长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举过头顶:“这是这几月牙行那边分给我的利润,全部都在这里。小人不敢私占,请殿下查收。”
朱柏微微点头:“嗯,还算有点诚意。”
其他人一见忙把准备好的银票掏出来,双手举过头顶,纷纷说:“小人早准备好了,都是替官牙局收着,不敢私吞。”
“小人只是与府衙虚与委蛇。不敢背叛殿下。”
方才第一个开口的牙长,张嘴结舌,心里万马奔腾:你们一个二个的,好奸诈!!这不就是商量好了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提醒我,让我一人挨打。
他忙拱手对朱柏说:“小人也已经算清楚利润,将银票带来,只是今日不曾带在身上。”
朱柏微微点头:“行,你去拿,其他人一个一个来这里登记,让本王看看到底有多少。”
那个人忙不迭出去了。
这边富贵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交上来的银票点清楚,列了清单给朱柏。
朱柏瞥了一眼,报了几个人的名字。
那几个哆哆嗦嗦站出来。
朱柏说:“你们几个还算老实。其他的,给本王一人打十板子。”
那些人跪下了:“小人错了,不曾把所有银票都带在身上。求殿下让小人回去驿站取来。”
朱柏凉凉地说:“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再错,绝不轻饶。”
那些人忙又爬起来,跑出去。
刚才去取银票那个跑得气喘吁吁,见一堆人又出来,忙拉住一个问:“这又是怎么了。”
被拉住的那个直叹气:“报少了,殿下不满意,我们回去取银票。”
西城的书院也开起来了,只要愿意来听,不管男女老幼,一概不拒。
要是没有笔墨纸砚,书院还提供免费的给来听课的人使用,只是不让带走。
西城的孩子们时不时来听听。
虽然也有人不甚爱惜文具,来了也是玩。但是大多数孩子还是能认真听讲,而且下课还会帮忙收拾打扫书院。
朱柏听赵指挥使说了,有些感叹:公道自在人心。这个世界还是懂得感恩的好人多。
他叫先生把主动收拾打扫书院的孩子名字记下来。
以后他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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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他们盘了好几天账,得出的结论是官银庄和官牙总局的账目都很清晰,没有什么大错。
朱柏这才对高牙长说:“关于你被提拔做牙长这件事,你不必往心里去。你也不曾以权谋私,不存在背叛。若是大家都跑了,官牙局也就倒了。多亏有你留守,才能到如今还能正常运行。以后你和秦经纪都是官牙局的副牙长了,你们两个一起配合曾牙长。”
局势剧变的时候,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忠贞不二,头硬到底。
能保持做人的原则,都很难了。
高牙长跪下痛哭流涕:“多谢湘王体恤。”
秦经纪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提拔,红了脸说:“殿下英明,小人只是为了躲过李景隆,实在是受之有愧。”
朱柏说:“非也,你也可以选择向他低头,却选择保持这份风骨,也是难得。本王正值用人之际,就不要谦虚推诿了。”
秦经纪红了眼眶拱手:“湘王知遇之恩,小人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朱柏笑了笑。
他从来不听别人的甜言蜜语,只看行动。
这会儿他正得势,也没到真正紧急的时刻,这些人自然是捡好听的说。
各一级牙长陆陆续续抵达应天官牙总局的驿站,各自忐忑。
晚上他们聚在一起开会:“怎么办,这一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其实他们都想过直接带着赚的银子逃走,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反正足够逍遥下半辈子逍遥了。
可是朱柏黑白两道通吃,如今更是把触角伸到了西北和东北。
算了算天下之大,他们竟然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有人叹息:“唉,如今我已经没有别的念想,出来的时候把遗书都写好了,只求不连累家人。”
也有人愤愤然地说:“我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总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