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来过官牙总局数次,却从未来过这个神秘的房间。
他心里暗暗诧异,瞥见楼下重兵把守,越发胆战心惊。
跟着徐达这么久,对官府办事的步骤还是很了解的。
这不就是要审犯人,怕犯人狗急跳墙逃跑或者伤人,才这么布置吗?
而且不但朱柏在,就连太子也在。
负责审问的人级别越高,事儿越大。
没等朱标问话,徐寿就脚一软跪下了。
朱标说:“听说你举报徐大人跟胡惟庸勾结,可有此事。”
徐寿忙跪下:“我家大人冤枉啊。小人前几次来官牙局押送货物的时候,胡大人说有军国要事要跟我家大人说,请我带了信过去。小人不明所以,也不敢私拆信件,只能原样交给大人。结果我家大人接到信件之后,臭骂了我一顿,说这是胡惟庸想要拉拢结交他的信件,他怎么会跟胡惟庸这种小人为伍。他用公文回绝了胡惟庸,说跟胡惟庸也没有什么私事好谈,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一律公文沟通,还叫我切不可再帮胡惟庸私传信件。我家大人即刻写信向皇上禀报了这件事。”
朱标一愣:原来老朱已经知晓此事,还好我们没有一味包庇。
朱柏问:“皇上可有给徐大人回信?”
徐寿小声回答:“小人不知。小人身份低微,徐大人也不会告诉小人这些事。”
朱柏跟朱标交换了一下眼神:有没有一种可能,信件被胡惟庸拦住了。
毕竟公文都是从中书省过的。
所以老朱并没有收到徐达的信。
那如今要证明徐达的清白,还有点麻烦。
朱标叫人把徐寿带了下去:“十二弟,你看如何是好。”
燕地多亏有了徐达协助朱棣坐镇,才会这么安稳平静。
所以徐达不能倒。
至少现在不能倒。
朱标说:“李大人不要怕,你起身慢慢说。若是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或许本殿能免你的罪。”
骗人,你不可能免他的罪!
你跟老朱一样清楚“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朱柏暗暗冷笑。
可是李佑信了,然后他就进入了倒豆子的模式,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忏悔:他说他不知道胡惟庸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存义也是半推半就。
李存义还特地去李善长府上说服他。李善长也是默许了他们的行动。
胡惟庸说光有六部和几个地方官没有用,一定要掌握兵权,所以费尽心思联合费聚和陆仲亨。
朱柏听到最后,都想捂住他的嘴了:特么的,你个软骨头,能不能别东拉西扯,胡说八道了。
本来没事。现在大明从京官到地方官全都被你牵扯进来了。
朱标也神色复杂,明白了老朱的意思:就算没有归顺胡惟庸,大多数人也是墙头草。
讲句不好听的,万一胡惟庸真成了事,能坚定站在朱家人身边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完。
反而是在外面打仗,压根没工夫在应天逗留的人,这一次都稳住了。
比如蓝玉。
这大概也是老朱要从大都督府调武将尹性来执掌刑部的原因。
朱柏不由得赞叹武将们的智慧:这群人果然都是经历过大风浪和无数阴谋诡计洗礼的人。
看着粗鲁,其实个个都是人精。
朱标的贴身太监负责记录,这会写到手酸,头晕眼花。
李佑已经说到没词了,见朱标不出声,便开始乱扯,讲宋慎也曾上胡惟庸府中做客。
朱标和朱柏几乎同时出声打断了李佑的絮絮叨叨:“好了,你先回去吧。”
再让他说下去,要把宋夫子都牵扯进来了。
李佑擦了擦眼泪,磕头起身低头退了出去。
朱标和朱柏交换了个心有余悸的眼神:还好是在东宫审,没有外人。
要是在刑部,想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朱标决定还是在东宫审丁斌和丁赋。
丁斌被传进来后,只说不清楚,然后就沉默的站着,等着朱标拷问。
朱标不想在这里动手,只能让他出去了。
丁赋一进来就跪下扔了个炸弹:“胡惟庸曾跟徐达暗中联系,试图谋反。”
朱标皱眉:“你可有证据?没有的话,不要胡说八道。”
徐达关系着朱棣和徐辉祖。
这个刀子砍下来,他和朱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