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的话不急不缓,字字诛心。
赵柏的身体紧绷,眼泪划入宋知婉的脖颈。
“不要,婉儿,我不能,不想,也不愿。”
“孝顺母亲跟你做夫妻不冲突,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分开。”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你我既然能走到一起,说明我们之间有着夫妻缘分,婉儿,我们应该珍惜这缘分。”
“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你让我以后该怎么过。”
“婉儿,你不能这么绝情,明明你还爱我,你怎么能不要我。”
此时的赵柏异常可怜,在宋知婉面前极尽卑微,根本就不像朝堂上那个冷静强大丞相大人。
他如同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男人,只要妻子的怜爱。
他拉着宋知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摩擦。
“婉儿……"
宋知婉轻轻捂着他的嘴,看向男人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亲昵与爱恋。
取而代之的是平静,那种看陌生人的平静,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关系。
“嘘!”
“赵柏,我很累,就此结束吧!”
赵柏瞳孔骤缩,眼里的血丝更甚,嘴唇嗫嚅着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喉咙仿佛堵了腔棉花一样,撑的他胸口闷疼,良久,他才艰难道,
“婉儿,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宋知婉直直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赵柏,咱们多久没有行房了。”
赵柏愣住了,他薄唇微张,舌头僵直。
不等他回答。
宋知婉直接道,“一年零三个月。”
“你母亲体弱多病,日日卡着时间深更半夜的唤你去侍疾,这个理由,你身为人子无法推拒,我身为人媳更加得体谅。”
“你母亲每次都病得那么准时准点,仿佛他的眼睛就长在咱们俩身上,知道咱们要做什么似的。”
“明明日日换你离开的是她,明明她心知肚明,可她就是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谁家添了子嗣。”
“又话里话外的敲打着我不能生,赵柏我生出来,你敢让他喊一声爹吗?”
“你母亲嫌我不够贤良,不给你纳亲,让你没有子嗣,是啊,我确实没本事一个人生。”
“你知道吗,跟你和离这个想法,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有了。”
“你夜里回来,房事到一半,你母亲院子里的那个老刁奴就跟催命鬼一样的敲门。”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直接打杀了那老东西。”
“当时做到一半,看着你无奈离开的情景,我就已经再想今天了。”
“赵柏,我怕我有一天忍不住,会变得面目可憎,会变成我年少时最讨厌的样子。”
“或者成为你母亲那样尖酸刻薄试图控制别人的恶心老妪。”
赵柏错愕的看着宋知婉,夫妻三年,宋知婉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出格的话,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
突然,他恍惚记起自己的妻子当年在闺阁时从来都不是这般性子。
她热烈张扬,心直口快。
自从嫁给自己之后,她收了以前的性子,他总以为妻子只是为人妻后变得稳重了。
想到这些年,自己把家里所有的事情扔给她,好像只要有她在,自己就可以放心的走仕途。
母亲自从自己成亲后身体每况愈下,因为少年时亲眼看着母亲日日操劳,他以为母亲真的年轻时受了苦,现在才会多病,哪怕有时会怀疑,可看着母亲苍白虚弱的面容,他又不忍多想。
家里有妻子操持,自己只看到和睦以及母亲见缝插针的碎碎念。
每次母亲在自己跟前提起妻子的不是,自己都会极力维护她,以为这就是自己对妻子的好,如今想来,还真是天真又愚蠢。
宋知婉继续道,“赵大人,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唯愿大人往后能得令母亲欢喜的娇妻,从此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赵柏脸白的跟鬼一样,不再腻着宋知婉,坐直身子眼神哀求,“婉儿,离了你,我何来欢喜。”
宋知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微微偏头,“赵大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利索的性子,要不然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
“素云,送客。”
一句送客,将赵柏彻底打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