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夫人被宋知婉这毫不留情的话怼的面上过不去。
她男人是正三品,她自己向来都自认为公允,平时有什么宴会聚在一起时难免口角,她最擅长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
大家都是体面人,自然也不愿意在外面有啥德行不当的事,或多或少都会给她点面子。
像宋知婉这样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基本上没有。
她讪讪开口,“宋小姐,这可是赵大人的大喜日子,这么闹腾传出去让人笑话,不如各退一步。”
宋知婉语气冷淡,“请你看清楚,先开口挑衅的不是我,不依不饶的也从来都不是我,你该给你旁边的人说,而不是揪着我不放。”
侍郎夫人被噎的不上不下,再也不敢出声,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贸然开口,现在好了,被落了脸都成自个了。
不着痕迹的瞧了眼面色平静的宋知婉,心里暗自佩服,遇到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如此沉稳冷静的应对,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早就羞愤的恐怕连门都不敢出了。
桌上一时安静下来,其余没开口的也看出了宋知婉并没有多大改变,哪怕是和离了,哪怕是参加前夫的喜宴依旧腰背挺直,不卑不亢。
隔壁男客萧长风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与他坐一块的基本都是勋贵之家的嫡次子,不需要管事,整日跟着他玩闹,不会出大问题,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混日子。
有人当笑话似的说了刚才宋知婉她们桌上发生的事。
几个男人感叹宋知婉还是老样子。
萧长风漫不经心的听着,手指摩挲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坐在旁边脸色不好的顾裴之。
顾裴之自小跟着萧长风,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此时听人说自己的棒槌媳妇又招惹宋知婉,他不由头疼。
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见自家媳妇儿在宋知婉那里得到什么好,偏偏那棒槌就是记吃不记打。
众人等了没多久,花轿就吹吹打打的把新娘子迎了回来。
迎新娘本来是新郎官亲自去,可赵柏的情况不允许,赵老太太就从旁支请了一个年轻后生帮忙迎。
喜庆的锣鼓声,鞭炮声不绝于耳。
穿着得体的嫁衣,由两个嬷嬷扶着的新娘垮过火盆顺顺利利进门。
众人好奇的张望,想要看看到新娘到底有多好,能嫁给赵柏。
奈何盖头盖的严严实实,他们只能看见新娘子身量娇小,其他就没了。
宋知婉余光瞟了眼新娘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抿了口茶,一股子酸涩感散开。
赵老太太听特地打扮的雍容富态,看着新娘子被迎进门,她满意的点头,嘴角的微笑根本压不住,时不时的用帕子压压眼角,光看着就高兴。
等新娘进了前厅,赵老太太赶紧让人把隔间躺着的赵柏搀扶着出来。
赵柏说到底也是一国丞相,几天不露面,大家都想知道他怎么样。
如今看到他瘦的脱相,一身喜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脑袋耷拉着,那张往日温润如玉的面颊如今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蜡黄,两个强壮的小厮一左一右扶着他的胳膊,他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摆弄。
哪里还有之前在朝堂上风姿卓越,舌战群儒的气势。
宋知婉看到男人被两个小厮扶出来的一瞬间微微一愣,心口微揪,几天时间而已,这个男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不等她多想,王凌华冷笑,“宋知婉,瞧你这样子是后悔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啊,说什么都晚了,你要是还想再进赵府,恐怕就要做妾了。”
“就你这脾气秉性,做妾人家都未必稀罕你了。”
宋知婉冷冷的扫了眼她,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王凌华心一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赵柏只觉得昏昏沉沉,身体没有丝毫力气,脑子都快炸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在他耳边。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了一拜天地。
身体也被迫被人摆弄着弯腰。
他心头微惊,拜什么天地,自己已经有妻子了,还拜什么?
想到母亲自作主张的请了和离书,以及宋知婉的态度,他焦急万分,用尽所有力气撑开眼皮。
模模糊糊间看到满堂喜庆,母亲穿着华丽,高坐上方,脸上挂着多年不曾出现的笑意。
游离的意识慢慢回归,脑子渐渐清醒,身上慢慢有了力气。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完全清醒。
惊愕的看着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