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安俊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他眼神直直的盯着桌面。
男人被他恐怖的样子吓得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长风上前拉着他的手臂,“走吧,咱们去看看。”
谢君安几乎是机械的跟在萧长风身后。
到了平阳侯府外,大门已经换了白灯笼府被一片安静,没有哭声。
谢君安呼吸急促,眼里闪着痛意。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阴阳相隔了。
按照他对沐竹安的了解,她不是一个轻易赴死的人,就算是生活再艰难,也会撑着过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这时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
昨天被薛璟一脚踹的伤了根本,就连走路都觉得胸口像是在烧火一样,奈何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歇息。
对着萧长风跟谢君安行了一礼恭敬道,“两位爷,我家主子说了,今日家中出了事,不便待客,还请两位先回了。”
萧长风拉着谢君安离开。
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守在不远处。
正如街上所传,薛家并不准备大办丧事,甚至连普通的流程都不走。
他们给沐竹安换了衣服,又定了一口上等的棺材之后草草装棺。
按照规矩应该停灵七日,却是直接忽略。
趁着薛璟还在昏迷,本着就算是丢人现眼,一次性丢了就行。
临近下午,一口棺材自平阳侯府后院被一辆破旧的牛车拉出。
除了几个小厮跟府兵之外,
送行的只有沐竹安的妹妹,宋知婉主仆,以及翠湖几人。
一路上,没有披麻戴孝,没有哭声,没有纸钱铺路,没有吹吹打打的唢呐。
安静的如同牛车上拉的不是一个即将入土的人。
宋知婉一直垂着眼默默的跟在后面。
牛车走的是一条僻静的路,很快低调的出了城。
萧长风跟谢君安一直跟在身后。
看着牛车上孤零零的简易棺材,谢君安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
一直跟到一处偏僻的背山后,薛家的府兵开始就地挖坑。
十几个汉子干活非常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出一个巨大的坑,其中两个小厮偷偷摸摸拿出白蜡烛点上,又烧了不少纸钱。
府兵们把棺材抬的放进去,速度飞快的把土填上,很快就起了一个坟包。
连块碑都不准备立,一个个收拾着行头就要离开。
如此草率的的下葬,就连落魄的乡野都干不出。
沐竹安的妹妹对着坟包磕了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哭着离开。
翠湖跪在亩前红着眼睛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来来回回无非就是以后会用命去保护小主子。
眼眼看天色不早,她不敢一个人待在这荒山野岭,转身离开。
很快只剩下宋知婉跟琥珀。
琥珀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扶着宋知婉的手臂稍微用了点力,“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吧,要是再晚一会儿城门关了,咱们咋办。”
“奴婢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您现在还伤着呢,今儿一整天都没换药,咱们得回去换药了,万一以后落了疤,后悔都来不及。”
宋知婉淡淡道,“等等吧。”
琥珀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家小姐跟沐竹安的关系很好,沐竹安突然急症走了,自家小姐肯定心里不好受。
萧长风忍不住出来抱着宋知婉微凉的身子,“婉婉,节哀。”
谢君安直直的看着那小小的坟包,眼里的悲伤清晰可见,哪怕是亲眼所见,他依旧不敢相信那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就这么潦草的葬到了这种地方。
宋知婉没管萧长风一直就这么等到了半夜。
萧长风就这么陪着,没有丝毫不耐。
如今已经是初冬,夜里的温度迅速降低。
不知道是不是老太爷都在惋惜,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细碎的雨丝缓缓落下,很快将几人的衣服打的潮湿。
萧长风脱下外衣顶在宋知婉头上,脸上本来就没好,要是淋了雨更加好不了。
琥珀,王根以及谢君安的小厮周年冷的左脚倒右脚,抱着身子缩在一起,尽量的互相取暖。
突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琥珀胆子小,再加上这里是墓地,刚刚埋了人,哪怕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