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捂着唇用力点点头,退回位置。
泪眼朦胧的眼里盛满了喜意,带着一丝期盼。
在她身旁,另一名女子缓缓地站了出来。
她身形娇小玲珑,由于过于瘦削,那对眼眸竟显得异常巨大,宛如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一般。
那瘦的凹进去的小脸黝黑蜡黄,毫无血色可言;一头乱蓬蓬的枯发如杂草般随意束起,顶部包裹着一块残破不堪的旧布。
干瘪瘦弱的身躯套在粗糙的布衣里,空空荡荡,仿佛一个孩子偷偷穿上了成人的衣裳。
女子双膝跪地,单薄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声音细微而柔弱,眼神充满了胆怯。
当她开口说话时,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站了出来,:“我…我…我叫小草,今年方才十三岁。我…我只会些砍柴、打猪草之类的活儿。我的爹娘早已离世,而我爷爷觉得我在土匪窝里脏了身子,以后没法再嫁,嫌弃我丢人,还嫌弃我浪费粮食,要我吃耗子药。我…我害怕极了,我…我真的很想活下去…,送我回去的官爷说了到这可以活,我,我,我就,就厚脸皮来了……”
话至此处,小草已然不敢继续说下去,那双原本就极大的眼眸此刻更是被恐惧与无助填满,深怕宋知婉会因自己一无所长而将她弃之不顾。
宋知婉点点头。
小草瞬间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软着腿退回去的,她的双手早已被冷汗浸湿,退回去后腼腆的擦着手心,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知婉,眼里全是笑。
小草过后,几乎所有女人都松了口气,本来她们以为没什么手艺会被嫌弃,现在看来并不会。
一个个的上前介绍自己会的东西。
这些女人大多出身贫苦农家,平日里干得尽是些粗重农活,也只会做粗活,只有寥寥数人懂得如何刺绣,而且技术水平相当有限,仅仅能够绣出几枝简易花朵而已。
这种技艺乃是家族代代相传,但并不精湛,平常靠制作手绢、荷包等小件物品出售,换取些许铜钱贴补家用。
然而,当目光落在队列末尾时,宋知婉瞬间察觉到这位女子与众不同之处。
果不其然,只见那名女子双膝跪地,面无表情,眼眶微微泛红,轻声说道:“民女名叫江南嫣,芳龄十七,略通刺绣之艺。”话音落下,她便默默低头不语,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一般,精神状态显得颇为萎靡。
宋知婉见状并未强求她继续多言,而是直截了当地宣布:“眼下正值寒冬时节,田地里暂无太多劳作之事。自今日起,诸位可着手制作鞋子、衣物、手绢以及荷包等物。具体工作可视个人专长而定。”
接着,她又补充道:“每月我将支付各位二百文工钱作为工钱,这些工钱你们可以随意花用。待来年春天来临,在调整活计。”
言罢,宋知婉环顾四周,缓声道:“若此时有任何疑问或需求,不妨提出。但凡合情合理者,我定当竭力应允。”
李梅犹豫再三后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她有些怯生生地对阁主说道:
“阁主大人,虽然说我们确实没啥大本事,但像这些粗活还是干得很快的。”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就拿我来说吧,如果不需要绣花的话,光做荷包,我一天差不多就能做出十来个呢;至于千层底布鞋嘛,我大概两天左右便可以完成一双。可是……做这么多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
李梅稍稍沉默片刻之后又继续补充道:“还有啊,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这儿白吃白住的,心里早就过意不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活儿可以干,哪还敢再收您的工钱呀!每个月两百文实在是太多啦!想当年,我们一家老小过日子,一个月下来都未必能有这么些钱呢!所以这笔钱我们绝对不能收,也没有脸面去收。您放心好了,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无论大小轻重,我们都会尽心尽力去做好的。工钱一事,还是算了吧……”
其他女人没说话,却也是跟着点头,明显赞同李梅的话。
面对李梅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宋知婉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
只见她语气平静地回应道:“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拿去售卖的。既然你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那我付给你们相应的工钱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不过有一点需要特别强调一下,干活儿时一定要保证质量,而且样式也要尽量做得好看结实。如果最终成品达不到标准要求的话,我也会扣除部分工钱作惩罚,做的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