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地望着眼前的宋知婉,田青荷下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姐姐,你如此好,当初究竟为何……”
然而,话还未说完,田青荷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顿时满脸羞惭。
急忙垂下头去,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胡言乱语,请您别往心里去。”
宋知婉却并未在意,反倒十分豁达地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你不必为此事纠结烦恼。当初我们只是缘分不够罢了,并无其他原因。我不适合,并不意味着你也不适合。你要相信自己,好好生活下去,时间会证明一切。”
田青荷默默垂下眼眸,心中暗自思忖着丈夫对自己的冷漠态度。
至今为止,他甚至未曾碰过自己的手。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叹息道:“或许终有一日,我能够熬过这段艰难时光吧。”
宋知婉似乎并没有听清田青荷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田青荷见状,努力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回应道:“嗯,姐姐所言极是,日久见人心。”
“今日多有打扰,家中尚有些杂务需要处理,我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罢,田青荷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孤寂的背影。
望着田青荷渐行渐远的背影,宋知婉猛然想起和离后赵柏回到家中,将一支精美的簪子递到了自己手中。
这簪子乃是和离后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实在不妥当。
宋知婉心想,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将这支簪子归还给赵柏才好。
若是交予田青荷,恐怕又会引得她胡乱猜忌、心生不安罢。
待到田青荷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宋知婉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准备返回后院。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两个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小人儿。
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两个小侄子侄女——若言和若汐。
宋知婉微笑着向他们招手道:“若言,若汐,快出来吧。”
听到呼喊声,两个孩子如获大赦般飞奔而出,但跑到距离宋知婉大约一米处时,却猛地刹住了脚。
他们虽是嫡出之子,但在父亲那里并未得到特别关照。
父亲对待府中所有子女皆一视同仁。
而对于这位姑姑,他们也并不亲昵,只因母常言姑姑眼界甚高、喜爱折腾,甚至还会与他们争抢东西。
此时此刻,面对宋知婉的招呼,二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当初嫁人时嫁妆要走家里一半,以后再嫁还想要,完全贪得无厌。
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打心眼里就不待见这位姑姑。
可现今,父亲却将小四送到了姑姑那里抚养。
而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小四竟然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上次见到时,即便是身为孩子的他们,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姑姑对小四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
——曾经那个总是低着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的小四,此刻已然昂首挺胸,眼中的怯懦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母亲口中那个很坏的姑姑,并没有她说的那样糟糕?
若言今年已经九岁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已经开始明白事理。
他还记得姑姑尚未出嫁的时候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但每次见到母亲总是不给她好脸色看。那时候年幼无知的他并不懂得其中缘由,甚至在母亲的教唆下说了很多扎心的话,这些事情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随着年岁渐长,他慢慢地也能分辨是非对错了。
现在回想起过去那些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他终于意识到原来是因为母亲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思考、口无遮拦,所以姑姑才会那般对待母亲。
此时此刻,当他再次面对满脸笑容的姑姑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让他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同时心里忐忑着姑姑会不会讨厌自己年少无知时的口无遮拦。
相比之下,妹妹若汐则要年幼许多,仅仅只有七岁而已。
由于受到张氏严厉的家教影响,这位本该无忧无虑的侯府嫡出小姐竟然变得异常胆怯。
每次与人交谈时,她总是习惯于先低下头,而且往往需要结结巴巴地重复好几遍才能把一句话说完整。
在若汐小小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羡慕自己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