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冷冽如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泪眼朦胧、满脸狐疑的女人。
说不失望,那绝对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可这个女人内心深处竟对自己有着如此不堪的看法,实在是荒唐可笑至极!
他微微垂首,眼眸半闭,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掌心,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声响。与此同时,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慢慢爬上了他的嘴角。
"既是如此,便是罢了,反正你早已认定事实并非如此。"
听闻此言,张氏心头猛地一沉。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子,心中的失望愈发浓重。原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口出恶言,但此刻听来,竟是铁了心地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更令她痛心疾首的是,这个男人为了摆脱自己,竟然不惜阴谋算计入侵她娘家。要知道,娘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和依靠啊!而今,他如此决绝无情,不仅将自己逐出家门,更斩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显然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思绪至此,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满心悲愤无处宣泄。
她越想越是气恼,越是失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双眼哭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来一般。
原本就不够聪慧敏锐的理智,此刻更是逐渐被一种近乎癫狂的情绪所吞噬替代。
望着眼前男子那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神态,她气得紧紧攥起双拳。
“好!好啊!不就是离婚罢了!我同意和离便是!我清楚得很,你早就厌倦我了,一心只想将我赶出家门,然后另觅新欢,迎娶一个令你满意的女子进门。”
“哼,实话告诉你吧,除了我以外,根本不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这种没用的废物!你不妨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如今到底是副什么鬼样子?像你这般窝囊废材,又有哪户好人家的闺女能瞧得上眼呢?”
宋居安猛地甩开手中折扇,开始慢悠悠地晃动起来。
尽管正值寒冬腊月,但他似乎并未感觉到丝毫寒意。
阵阵清冷的微风轻柔地吹过他的发丝,他那双幽深而沉静的眼眸波澜不惊。
面对结发十余载的妻子如此毫不留情的当众辱骂与挖苦,他竟然表现得无动于衷,仿佛这些伤人话语早已听过无数遍一般。
毕竟她说的确是实情,类似言论他已领教多次,所以并不在意多承受一回。
在提和离时,他就已经想清楚了,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对张氏不说了如指掌,最起码也能猜出她的言行举止,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反反复复无非就是嫌弃自己不思进取,整日里守着这点家财过日子 。
总归已经答应和离了不是,就算是话再难听,那也是最后一次,过了今日以后再说他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看着歇斯底里的女人,他微微颔首,“既如此,我现在就去准备。”
张氏瞪大双眼,眼睁睁地望着那个男人走出家门,而这一次,院门敞开着,守门的婆子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在上锁。
她那颗破碎不堪的心随着男人远去的步伐一同死去。
无力地瘫倒在地,身体像失去支撑一般软绵绵的。
目光迷茫地凝视着灰暗阴沉的天空,仿佛整个人的魂魄都已被抽空。
她的眼神空洞无物,毫无生气,宛如行尸走肉般。
泪水与笑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理解她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她实在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境地。
就在这时,她猛地瞥见宋知婉手中紧紧牵住着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孩子,正一脸漠然地注视着自己。
张氏的心头不禁一阵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眼眶通红,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宋知婉,声音尖锐刺耳,几近癫狂地嘶吼道:
“你刚刚是不是一直带着孩子待在外面?你们是不是一直在偷听?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怎么可以让孩子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你还是他的姑姑吗?你的心肠怎会如此狠毒,难道非要看着我死才罢休吗?”
被宋知婉牵着小手的若言,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失态。
在过去的记忆中,即使母亲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但始终保持着高贵典雅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