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与赵柏几乎同时踏入房门,前后仅有须臾差距。
然而,萧长风仿若未见一般,甚至连最基本的礼数也不屑一顾,径直从其身旁掠过。
反观赵柏,则和田青荷稍稍错身而入。这对夫妻之间毫无半点恩爱之相,仿佛只是两个陌生人。
赵柏的目光快速扫过萧长风那狂放不羁的背影,眼眸微微黯淡下来,但藏于袖中的手掌却紧紧攥起,青筋暴突。
世间最深的仇恨,莫过于杀亲夺妻之恨!萧长风抢走了他的爱妻,令他连挽回的余地都丧失殆尽,这种感觉既令人沮丧又深感无力。
面对萧长风,赵柏实在不愿见到对方,尤其不忍看到他和宋知婉并肩而立。
每当此时,他都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一败涂地。
尽管在朝堂之上能够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但却无法留住自己的妻子,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踏进宋家之后,赵柏周身的气场愈发压抑沉重。原本今日宋家举办宴会乃是一桩喜事,但他却面色阴沉,如同去参加葬礼一般。
更为关键的是,此次宴宋居安并未邀请他前来。
不请自到本就是极不礼貌之事,可他似乎并无自知之明。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宋知婉,他很想很想,很想看见她。
哪怕没有请帖,他也厚颜无耻的过来了,只要能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就算是厚脸皮又何妨。
跟在他身旁的田青荷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愈发沉重,于是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两步。
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那张原本儒雅随和的面庞上,此刻却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嘴唇轻抿,平日里总是充满温暖的眼眸此刻也流露出丝丝寒意。
田青荷紧紧咬着下唇,努力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两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轻轻搭在赵柏的胳膊上,用温柔低沉的嗓音轻声呼唤道:“大人……”
听到田青荷轻柔婉转的呼喊声,赵柏的思绪渐渐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妻子,语气平淡地问道:“有何事?”
面对丈夫冷静深邃的眼神,田青荷的心境已慢慢恢复平静,最初的悲伤和失落早已烟消云散。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轻声回答道:“妾身想去探望一下婉姐姐,大人请随意。”
说完,她在婢女的搀扶下转身走向后院。
赵柏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纳闷这个刚过门不久的妻子何时与婉儿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心中烦闷不堪,忍不住大步向前跨去,一把抓住田清河的胳膊,手掌暗暗发力,在田青荷惊诧的目光中,语气平淡地说道:
“婉儿性格坦率纯真,不要将后院里那些见不得光、拿不上台面的手段用到她身上。”
听到男子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田青荷心痛难耐,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即使内心对他并无太多感情,但她也绝不愿被如此误解。
更何况,自己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有过半分卑劣龌蹉之心,又何来心机之说呢?
一阵强烈的苦涩涌上喉头,满腹的冤屈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让她眼眶逐渐湿润。
她嘴角泛起一丝凄苦的笑容,轻声问道:“大人,难道在您眼中,妾身便是如此无耻之人么?”
言语之中,满是无尽的酸楚与苦楚。
望着眼前小姑娘那满含委屈的眼眸,赵柏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未曾觉得这个女人嫁给他会存有什么单纯心思。
毕竟能够将其母亲哄骗得团团转之人,又怎会不通晓内宅之中那些门道呢?
轻轻侧过头去,刻意避开女子那满是哀怨的目光,赵柏压低嗓音说道:
“很抱歉,但我对你并无其他要求。只是希望你不要动什么坏脑筋,更别动到婉儿头上!”
说完这些话后,他似乎也有些不敢直视对方。
田青荷拼命压抑住内心的颤抖与慌乱,用尽全身力气抽回自己的手。
在此之前的十几载人生岁月中,第1次知道道歉的话竟然如此伤人,仿佛刀插在心里叫一般的疼。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轻声回应道:
“大人,您实在太多虑了。”
话音刚落,她便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准备迈步离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