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父亲的脑袋底下不断渗出血迹,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但还是恍惚地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回到了房间。
在床底下的大箱子里摸索了一阵后,她拿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箱子,这是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全部家当。
哆哆嗦嗦地打开箱子,张氏不舍地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合上盖子将其取出。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贴身嬷嬷心中不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并用双手紧紧压住了盒子。
"小姐,请三思啊!您若是真的把这些都拿出去了,那么您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嬷嬷泪流满面地说道。
张氏抱着箱子的手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再次缓缓打开箱子,从底部那一叠厚厚的银票中小心翼翼地数出了二十张。
尽管数量并不多,但对于张氏来说已经足够让她过上舒适宽裕的生活了。
嬷嬷说得没错,无论怎样,她都必须给自己留下一些后路才行。
哆哆嗦嗦的解开衣服,把银票藏在了肚兜里面放的小兜里。
默默见她把银子藏了,心里暗叹口气。
只要小姐知道为自己打算就好啊!如果真的把银子全都给了出去,到时候恐怕就如同那句俗语所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她在这个家里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可惜小姐心地善良、性格软弱,始终无法看穿那一家子人的真面目,总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帮扶娘家,结果却把自己也害得如此凄惨。可即便到了这般境地,小姐竟然还想着要继续帮助他们。
此时此刻,张氏已经抱着箱子走出了门外。她回头望着依然躺在地上的父亲,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不禁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她快步跑上前去,将箱子轻轻地放在地上。
“母亲,这里面就是全部的银子了。”张氏声音低沉地说道,“以后若是还有其他需要,女儿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老太太心急如焚地打开盒子,原本满怀期待,但当她看清盒内物品后,喜悦瞬间化为失望。
作为数十年来与银钱打交道的人,她一眼便能判断出,这里面的物件加上首饰变卖顶多价值一万两。
而此时此刻,自己的儿子正在刑部大牢里受苦受难,区区一万两银子砸进去犹如杯水车薪,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虽然心中对这笔数目心生不满,但她仍然紧紧抱住木盒子,目光转向张氏时毫无半点温柔可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质疑和责问:
“为何仅有如此之少?明明说好的是十几万两!事已至此,你居然还敢藏匿私房钱,难道非得亲眼见证我们家族分崩离析,你才肯善罢甘休不成?”
张氏默默垂首,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经过这片刻已然肿胀得发紫,“母亲啊,这些年来我所给予您们的并非凭空得来。”
“然而,您宁可听信旁人所言,却始终不肯相信我说的一字一句。”
她的声音充满无奈和哀伤。
“女儿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这些东西给了您之后,女儿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你怎么就不为女儿想想呢。”
老太太根本就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你自小掐尖要强,想着法的跟家里的姐妹争宠,争东西,就连嫁到宋家那也是你变着法子争来的。
“如今,不过是让你帮帮家里,你就推三堵四,早知道当初就让其他姑娘嫁,也不至于像你这般蠢笨。”
“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还被男人给赶了出来。”
张氏红着眼睛,不再说一句话,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母亲都看不上。
刚好这会儿下人请了大夫回来,老大夫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头,以及流了一滩血,当即脸色大变,还没把脉转身就跑。
笑话,这伤的这样重,年纪这么大,一看就不好。
活到这把岁数好不容易积攒了点名声,要是因为这件事情砸了招牌,那他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老太太眼见老大夫快跑出院子了,连忙扑过去抱着老大夫的腿,你跑什么跑,快治人啊。
告诉你,你要是敢跑,我就去告官,告你见死不救。
到时候别说当大夫,蹲监狱吃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