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家。
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小四便已来到门前请安。
这孩子实诚得很,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宋知婉起床。
琥珀担心小主子会被冻伤,便劝说他前往侧屋等待,但小家伙却认为,如果连这样一点小小的苦楚都无法忍受,那么自己的诚意将会大打折扣。
然而,宋知婉和离后,最为钟爱之事便是睡懒觉。
除非有重要事情发生,否则她绝不会早起,甚至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睁开眼睛。即便已经醒来,她也会在床上多赖一会儿。
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冬天,不睡觉干嘛?早点起来还不是受冻。
小四在门外苦苦等候了两个时辰之久,从天色未明一直等到太阳高悬空中。
由于长时间的等待,他甚至连早课都耽误了,但依然未能等到自家姑姑起身。
眼看着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但房间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琥珀心急如焚地跺了跺脚。
犹豫再三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轻敲响了房门。
宋知婉实际上早已醒来,只是一直蜷缩在被窝里不愿起身,尽管屋内放置了炭火炉子,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丝丝寒意。
听到敲门声后,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何事?”
琥珀听到宋知婉那沙哑的嗓音,便心知肚明她其实早就睡醒了,并非被自己吵醒,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答道:
“小主子一大早就过来给您请安了,已经站了好一会儿呢。奴婢劝说他先到侧屋歇息片刻,可他就是不肯离去。”
此时的宋知婉头脑尚有些昏沉,在听到“请安”二字时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突然想起小四如今住在自己府中,以他的性子,琥珀肯定是劝阻不了的。
来不及细想,她迅速一骨碌爬起床来,匆匆穿上鞋子,随意抓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然后打开了房门。
果然就见小四站在院子中央,冻的小脸儿通红。
知道的这是在请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罚站呢。
她无奈的招招手,“你这小棒槌,还不赶紧过来,是不是等的冻成柱子。”
小四见门打开,小眼睛一亮,刚准备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谁知站的时间太长,他的两条腿早就动的发麻,几乎没有知觉,刚移动,身体前倾两条腿直直的跪在地上,而他的双手下意识的撑着地面。
这大冬天的,这么惯性的撑着,手心当即被蹭破了皮。
宋知婉吓的赶紧跑过去,弯腰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傻,居然给姑姑行此大礼,我跟你说啊,以后除了年节之外,其他时候无需如此。”
突然被抱到一个香香软软的环抱,小四愣了一瞬,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被如此抱过。
他的小脸儿蹭了蹭宋知婉大氅上的绒毛。
暖暖的柔柔的触感让他鼻子发酸,眼泪不由的掉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母亲一样的怀抱吧。
见小家伙眼睛红红的,这金豆子说掉就掉,他转身回了屋子,把小家伙放在床上,轻轻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摔疼了?”
小四眼睛红红的,乖巧摇头,“对不起。”
宋知婉看着眼前的小人儿,不禁心生怜爱之情,伸手轻轻地捏了捏他那被冻得通红的小脸颊。
“哎呀呀,瞧你这模样,都快被冻成冰块!怎么还傻傻地跑来跟我道歉?”
“严格说起来,该道歉的是我才是,你来给我请安,我睡的没起来,刚才喊了你,才让你摔了。”
她一本正经的分析。
小四小脸羞红,“其实也没多久,我心里偷偷默背昨日学的功课。”
大概是冻了一早上,又冷不丁的进了暖烘烘的屋子,他突然觉得鼻子一阵痒痒,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宋知婉毫无防备,被小四的喷嚏喷了一脸口水。
她愣了一下,随即木然地抹了一把脸。
“小四啊,以后你不用提前道歉,有什么话直说,我听着就是。”
小四见状,顿时慌了神,眼泪汪汪地看着宋知婉,一边哭一边伸出自己那肉嘟嘟、凉飕飕的小手,想帮宋知婉擦掉脸上的口水。
“姑姑,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就是没忍住……呜呜呜……”小四急得又哭了起来。
她握住小四的手,安慰道:“好啦好啦,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