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风下了床,摸了摸宋知婉的脸,“你躺着,我去端盆水,给你擦擦。”
“那病秧子说了,你现在不能沐浴,等身子好了在收拾。”
宋知婉眨眨眼,“都馊了,我都能闻到味。”
萧长风笑笑,俯身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哪有,都是你的香味。”
宋知婉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头,“少贫嘴,快去。”
萧长风端着铜盆出去后,宋知婉便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目光凝视着烟青色的纱帐,眼神有些空洞。
她的身体很虚弱,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虽然她现在已经清醒,但梦中的记忆却依旧清晰。
那久违的亲人再次相见,她都想沉溺其中。
这些天来,即使她处于昏迷状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不断流淌。
如今,她的双眼红肿得只剩下一条细缝,即使闭上眼睛,酸胀感仍让她感到疼痛难忍。
萧长风对她的关心和照顾爱护,她心知肚明
然而,他年纪尚轻,又深得陛下器重,前程似锦,不可限量。
相比之下,自家只是被抛弃的棋子,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想到这里,她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这血海深仇她必须要报。
她咬紧牙关,暗自下定决心。
终究是大病初愈,只这一会,她便感到困倦袭来,沉重的眼皮逐渐合拢,意识渐渐模糊。
萧长风出去后,就见柳嫣懒懒的靠在阿七身上,脸上挂着闲适的笑,那笑容仿佛在嘲讽他一般,让他心口发堵,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当初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果然如此。
不管是敌是友,光是这副德行就让人厌恶至极。
柳嫣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讨厌了,她语气平淡地说道:“萧世子,如果想帮婉婉,恐怕还得请出你的母亲才行啊。”
“长公主向来最擅长做一个旁观者,这次不知她的两个孙子是否能将她那颗铁石心肠撬开呢?”
萧长风眼神凌厉,声音冰冷地质问:“你算什么东西?我的母亲,岂是你可以随意攀扯的!”
柳嫣却不以为然,她伸出芊芊玉指,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难道,你打算让婉婉怀着身孕去单刀赴会吗?”
“啧啧啧,看来你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在意她嘛。”
“何必在这里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来……”
萧长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柳嫣说得不无道理,婉婉要做的事,恐怕还需要母亲的帮助。
只是他实在不愿意与这个女人多费口舌,更不愿让她轻易得逞。
沉默片刻后,萧长风冷冷地开口道:“我自然不会让婉婉独自涉险,但也不需要你来操心。至于我的母亲,更不需要你来多管。”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柳嫣一脸莫测地看着他的背影。
阿七温柔地帮柳嫣整理好她额前那几缕细碎的头发,眼神充满担忧:“以后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很危险。”
柳嫣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同,“婉婉的眼光应该不会那么差吧?”
阿七皱起眉头,语气严肃道:“萧世子的名声虽然没有那么糟糕,但这次情况可不同往日。”
柳嫣一脸平静,眼神坚定如磐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阿七看着她,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是大夫,总是操心这么多事情,会让自己身体吃不消的。”
柳嫣的脸色变得毫无表情,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淡淡地说:“只有报答了这份恩情,我才能无牵无挂地离开这里,难道不是吗?”
阿七只能无奈地闷哼一声,知道劝不动柳嫣,便催促道:“赶紧休息吧,都已经快到半夜了。”
另一边,萧长风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回到房间里。
当他看到宋知婉又一次安静下来时,心中不禁一紧,急忙放下盆子,迅速走到床边跪下来,紧张地呼唤道:“婉婉,醒醒,婉婉……”
刚刚进入梦乡的宋知婉被这一连串的呼喊声吵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带着一丝抱怨的语气嘟囔道:“好累啊……”
萧长风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