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柳嫣安静的躺在床上时,心里的失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柳嫣那已经青白僵硬的脸庞,感受着那份冰冷和死寂。
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嫣嫣,没有你的唠叨,我真不习惯,怎么办。"
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他多么希望能再次听到她的唠叨,在伶牙俐齿的跟自己吵架,哪怕只是一句也好。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无人回应他的问题,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他们。
他勾唇苦笑,自嘲地说:"罢了,往后,我多说些便是。"
柳嫣的丧事办得极其简单,没有奢华的仪式,也没有繁琐的礼节。
阿七默默地守在她身旁七天,然后静静地将她下葬。
葬礼结束后,他又回到了宋知婉这里,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宋知婉在生产时耗费了大量体力,月子期间几乎不能动弹,稍一翻身就会出一身虚汗。
萧莫买回来两个老实巴交的粗使婆子和一个有经验的乳娘,让她们负责照顾宋知婉和孩子。
这样一来,宋知婉无需亲自照料孩子,可以全心全意地调养身体。
广陵距离京城遥远,消息传递并不及时,除非发生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基本不会传到京城。因此,宋知婉对京城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安心养胎,等待孩子的出生。
而宋知婉也不愿再听到关于京城的消息。
只有沐竹安雷打不动的,月月给她写信。
而她也会分享在广陵的生活。
出了月子后,闲不住的宋知婉把院子前面的铺子收拾了出来,开了一个小酒馆。
酒馆里的酒全都是她亲手所酿,与别家相比,她的酒有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而且她每次酿造的量都很少,所以每一批酒都显得格外珍贵。
这些酒的价格适中,不算太贵,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消费得起的。
不过对于宋知婉来说,她并不在意这些钱,因为她并不是靠这个来维持生计的。
她只是喜欢酒,享受那种从原料到成品的过程,以及看着客人品尝她的酒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种乐趣,一种让她感到满足和快乐的事情。
而她的酿酒技术,则是来自于她的母亲。那个冷静清醒的女人曾经告诉她,技多不压身,只要学会了,任何人都无法夺走。
即使遇到困难或落魄,也可以凭借这些技能生存下去。
就这样,广陵一个并不热闹的街道上出现了这样一家小酒馆。
虽然规模不大,但却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品尝。有些人甚至成为了常客,与宋知婉聊天喝酒。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已经临近年关。窗外飘着细碎的雪花,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银白。
宋知婉坐在二楼的窗边,打开窗户,感受着寒冷的空气。她手中拿着一杯自己酿造的酒,轻轻啜饮着。
与此同时,她展开了一封来自沐竹安的信。
当她看到信中的第一句话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信上写道:【帝后染恶疾数月,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罔,太子监国,前线安。】
她反反复复念着这行字,嘴角的笑越发明显。
当初进宫时柳嫣给她处理了石楠花,压制了味道,增加了毒性。
而她自己为了避免被沾染毒药,柳嫣更是给她的手上做了几层防护。
本来这些东西是进不去的,可太子放话,不必搜身,她顺利带了进去。
亲自给皇后灌的药,递到皇帝手里的茶,都是要他们命的。
一瞬间的死亡根本不算。
就要让他们尝过跟母亲一样的痛苦才行。
要不然,凭什么恶魔能笑着长命百岁,无辜者却只能魂归故里。
伸手摩挲着纸上的字,她又哭又笑。
看着窗外迷人眼的雪花,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一滴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粉唇微动,轻声道,“母亲,看到了吗?”
“我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恶魔,让他们比您还要痛苦的煎熬……”
话音未落,一阵风拂过面颊,轻轻的,柔柔的,好像母亲柔软的手在擦她的泪。
好像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