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御医!”
左隆公公快速打开殿门,惊恐的御医们鱼贯而入。
但一手持笔压在圣旨上的晟帝,已抽搐着,开始七窍流血,鲜血泛黑,灌在明黄色的圣旨之上,红与黄,交织出可怖的色彩。
御医院院使不停地给抽搐流血的晟帝喂药和扎针,但已是回天乏术。
这时,禁卫军统领高候岩忽然持剑大步踏入,左隆公公正要开口,忽见高候岩直接拔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横眉冷竖。
“说!方才公主殿下在南书房,都做了什么!”
左隆公公的心一凉。
高候岩继续逼问,“除了公主殿下!都还有谁进过南书房!”
“还有……”
高候岩的剑压了两分,左隆公公的颈间压出一条血丝,他想到金銮殿正大光明牌匾上的传位诏书和玉玺还无人得知,压下惊惧,咬牙道。
“公主离开后不久,陛下说光太暗,奴才加完烛台回来,便如此了,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晟帝冒血的嘴巴大张,一只手也不停地向外伸,仿佛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嗬……”但才发出一个音节,不等众人凑上去,伸直的手便垂了下去。
御医院使颤着手指探上晟帝鼻下,随后惊恐地跌坐在了地上。
“陛下……驾崩了……”
“陛下——”
“陛下——”
一时间,南书房内哭声不断。
所有人的视线,也都齐齐落在了晟帝身前那道沾满血污的明黄圣旨之上。
高候岩身为禁军统领,御前带刀侍卫,是晟帝跟前除了左隆公公之外最信任的人。
他不等其他人开口,便直接道。
“公主殿下前脚离开,后脚陛下便中毒身亡,来人!去寿康宫请太后出宫主持大局!”
“是!”
高候岩的剑还架在左隆公公的脖子上,他看着痛哭流涕的左隆公公,又道:“左隆公公,陛下的诏书你可曾看过!”
左隆公公心中已是明了,他想及高候岩的姓氏,心中一叹。
陛下,终究是信错了人。
他道:“奴才未曾看过,请高将军请太后主持公道。”
他不能死,传位公主的诏书和玉玺,只有他知道藏在哪里,他不能死,他必须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公主。
陛下千算万算,算到了日后公主殿下若能势大,可直接持诏书夺皇位,却偏偏没有算到,自己的枕边人,才是最毒妇人心。
如今禁卫军被高候岩把控,若这时他们知晓,陛下将皇位传给了公主殿下,殿下,将再无活命的机会。
陛下跟前的帝婿诏书他看了,却也只能咬牙吞进肚子里,任由血污沾满,最后被抹去名字,成为太后想要的结果。
乌云蔽月,夜色漆黑。
今夜的京城,黑得好似伸手不见五指。
百里绮乘坐轿辇离开南书房,自从离开,她的眼皮和心跳就开始快速跳动起来。
禁卫军点着火把护送她回宫,与其说是护送,不如说是监视。
她只能无声地向东宫的方向去。
在轿辇刚在东宫殿门前停下,她抬脚往东宫迈的时,一队禁卫军忽然持着火把快马而来。
百里绮察觉到了其中向她投来的视线,还有……马上有一个眼熟的小太监,好似在太后身边见过!
她眉目一凝,东宫外已被禁卫军包围,抬脚便往宫内退。
与此同时,门外说完话的禁卫军忽然回头,大声道:“太后有令,活捉公主!”
“来人!”
百里绮后退的同时,属于她的那一拨禁卫军持长枪上前阻拦,为她赢得了后退之路。
在她向后跑时,忽然听到,那小太监尖声高道:“公主毒害陛下,人赃俱获,太后娘娘主持大局,你等还不快快放下手中武器!”
百里绮猛地扭头,映如姑姑连忙将她拽走,“公主!快走!”
那本来属于公主的禁卫军们,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秋雯上前,掩护后撤的公主殿下和映如姑姑。
“放肆!公主殿下岂容你们污蔑!你们这是要造反!今日闯东宫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东宫的禁卫军和皇宫的禁卫军两相抗衡。
卫肖以一敌十,将涌上来的禁卫军尽数拦下,剩下的禁卫军们一路将公主向着西舍掩护而去。
百里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