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安南王府,便隐藏了那么多,那其他三王,隐藏的恐怕也不会少。
小说里,高家被沈连成拉下马,可四王,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动荡。
她不清楚皇爷爷对四王的态度,但也知道,皇室没有王嗣去镇守晟国的边境,那四王,便不能动。
否则轻则内乱,重则政变,到时候只会让国泰民安的晟国,重新陷入战乱。
权贵世家尚有自保能力,可像沈家村那样无数本生活安定的百姓,将会流离失所。
他们一路北上时,遇上了百年难遇的洪涝之灾。
在官府朝堂的救济下,百姓们尚且无家可归,若是遇上战事,恐怕只会伏尸百万,饿殍千里。
百里绮现在虽贵为公主,可她也过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自然知晓,安定的生活多么难能可贵,战乱一起,底层的百姓们将再无安定之日。
“殿下,东方公子来了。”宫女进殿通报。
百里绮合上名录,“传他进来吧。”
东方辞垂着眼,随宫女而入,那张脸苍白如往,鬓角更是隐约可见几丝白头发,让她微微愣了下。
“东方辞,参见公主殿下。”少年行了个大礼。
百里绮连忙让人扶他起来,笑了笑,“东方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东方辞不卑不亢道:“承蒙公主殿下关心,辞安好。”
百里绮摆了摆手,“坐吧,你找我何事?”
东方辞却并未坐下,而是向身后的东生看了眼,东生躬着身,双手呈着一长方形的盒子上前。
东方辞道:“东方家府库的旧物,想来该是公主殿下的东西,今日便物归原主。”
映如姑姑接过,然后让宫人打开盒子,将盒中的画卷拿了出来。
百里绮看着画上的人,有一种在看自己的错觉。
但她知道,这不是她。
她慢慢站了起来,站在画前,抬起手指,小心抚上画中女子的轮廓,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时间仿佛跨越了十多年,让她站到了她母后的面前。
百里绮的眼眶有些发酸,她让人将画好好收起来,看向东方辞。
“画我很喜欢,谈不上物归原主,但还是要谢谢你愿意给我留这个念想。”
她在宫里寻过父母的画,可只找到了父皇穿着帝袍登基时的画卷记录,始终没有找到母后的画。
文渊阁只道,十年前一次走水,烧了大量的藏书和画卷,帝后的画像在那场大火中烧没了。
东方辞愿意将东方家收藏的母后画像送她,她很感激。
“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但凡我能做到,一定帮你。”凡事讲究礼尚往来。
东方辞忽然噗通一声跪下,吓了百里绮一跳。
“臣闻陛下为公主选师,斗胆自荐,臣虽未能位列三鼎甲,但也曾连中四元,多年前周游列国,两年前写下《列国游》,其中内容不足游历时所见的万分之一,除了列国所见的奇闻妙事,无论是词赋文书、书画字帖,又或者是各国历史,皆能为殿下一一到来。”
少年跪在殿中,上身挺直如松,拱着手,垂着眼,虽面色苍白得好似随时都会倒下,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生机却勃勃动人。
百里绮连忙扶他起来,“说话便说话,动不动就跪下做什么,又不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皇爷爷送来的名录还未定下,她加一个东方辞,并不难。
她对东方辞的能力很认可,如果不是他在会试上晕倒,状元之位,恐怕还不一定能落到沈连成身上,为此窃喜又有点愧疚,便十分大方的应下了。
“小事一桩,那日后,你可便是我的老师了,该学生向你行礼才对。”百里绮笑着,对东方辞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东方辞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他余光瞥到公主笑吟吟的脸,仿佛是画中人走了出来般,让他越发恍惚。
百里绮将东方辞加了上去。
皇爷爷却找到她问,“你确定,要用东方辞吗?”
她不解,“皇爷爷,东方辞有什么问题吗?”
晟帝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皇爷爷身边曾有一宠妃,乃东方家小姐,因一直未孕,朕便将少年失母的冀王,记在了她名下,后来冀王谋反,东方家被拴在了一条绳上,为冀王提供粮草辎重,惹下灭门之祸。”
“你可知玉楼曾是谁家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