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是是。”小太监笑着继续说道,“南宫先生乃安南王庶出的长子,八九年前离家游历天下,在长鹿县定居,做了长鹿书院的教书先生,没想到与沈大人结了缘,教出了晟国连中六元的天才,如今满京世家,都想将子嗣送到南宫先生门下呢。”
“不过安南王府的门,哪是这么好进的,南宫先生数月前从长鹿回到安南,月前才上京,任国子监司业,得知祭酒大人无法进宫授业,便立刻进宫来了。”
百里绮面露古怪之色。
南宫赋……还真是南宫家的啊!!
还是南宫慎的大哥!!!!
她脑中浮现两个人的音容相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亲兄弟,要说像亲兄弟,大哥还要更像一些呢。
小说里没有这号人物出现。
南宫赋……藏得也太深了吧!!!!
她怀着古怪的心情,一路往上书房去。
推门而入时,站在桌前整理书籍的人回过头来。
面容冷淡,挺拔如青松,清冷得让上书房都泛起一股凉意,但还是令她有种翻版大哥的既视感。
“南宫赋参见公主殿下。”南宫赋微微一躬身,率先行了礼。
百里绮扶他起来,尽管离开长鹿县时,他们之间曾有过一点小摩擦,但顶多是观念不和的一点口舌之争,经历了这么多再往回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她笑着说:“南宫先生请起,该我拜见先生才是,半载不见,先生可还安好。”
南宫赋垂下眼,“一切安好,公主请入座。”
他们并未过多寒暄,南宫赋不是多话的人,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忽然变成了南宫家长子,也没有在昔日学生的妹妹成为公主后,存有攀附的意思。
言行规整,一板一眼,只有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时,会微微停顿,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继续往下讲。
但是……
他讲得……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饶是百里绮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要做个好学生,她的脑子,不一会儿便也飞到了天外。
大哥能成为南宫赋的得意门生,实在是不是一般人啊。
“晟国建国四十年,前主李家昏庸无道,百姓们揭竿而起,各地藩王纷纷自立为皇……”
她弄了根羽毛笔,努力记笔记,但还是一塌糊涂。
她忽然想起来,她高中最后没选历史,就是因为次次历史考试不及格。
南宫赋见她奋笔疾书,虽然那笔是一根羽毛杆,看上去奇怪了点,但也很欣慰,不禁想,这或许会是下一个沈连成。
但待他往下一看,看到宣纸上那笔墨深浅不一的潦草歪斜字迹后,他立刻转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
“以后每日上课前,先练上一个时辰的字,再开始上课。”
百里绮幽幽抬起眼,见南宫赋板着一张脸,又垂下眼来,看了看自己宣纸上的字。
她有些尴尬笑笑,“哈哈,是啊是啊,我这一个月,每天都有练字,写得已经规整了不少,就是写得有点慢,有点慢啊。”
南宫赋讲得又复杂又多,她若写慢一点,眨眼便是百年光景,让她写得笔杆子快要冒火。
“一开始练字,最好从练习笔画开始,练好笔画,再进行临摹大家墨宝,最后,再自成风格。”
南宫赋在公主身边站定,提笔在她面前的宣纸上,落下一点。
“今日,便练这“点”。”
百里绮拿起笔,正要落,南宫赋狠狠蹙起眉头,“握笔的姿势要正确,才能写出好的字来。”
他弯下腰,一手扶笔,一手捏住少女纤白手指,纠正握笔的姿势,“拇指用来压,食指用来夹,中指勾过来……”
百里绮大气不敢出。
作为学生,最怕这种老师了,讲课无趣就算了,偏偏还严厉。
她一个头两个大,上完一上午南宫赋的课,有种重回高三百日誓师的感觉。
上书房与南书房不太远,午膳她是与皇爷爷一起用的。
皇爷爷问她,“可还适应。”
“适应适应!”百里绮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上课第一天就说不行的话,要让皇爷爷看扁了。
她可是大言不惭的说了,要学帝王术来着。
“南宫赋如何?”皇爷爷问。
“好好好,非常好。”百里绮若说不好,那是要质疑他教出大哥这个状元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