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镇元子离去,昆仑山山顶笑声依旧回荡,元始道人冷哼一声他起身猛然挥袖道:
“这镇元子欺吾太甚,若非因果加身,贫道定让其走不出这东昆仑!”
言罢,他回首扫视了一眼依旧老神在在的自家大兄,疾走两步上前道:
“大兄倒是言语一声,眼下该当如何?”
闻言,老子压了压手,拔开手中酒壶,他仰头轻啜一口,脸庞稍有意外之色,颔首道:
“其内孕磅礴灵气,入口辛辣,后有回香,妙哉,二弟亦可品味一番。”
元始道人脸庞抽了抽,长叹一声,旋即郁闷拔开酒塞,仰头猛然灌一大口,神色一愣,他怔怔看着手中酒壶,砸吧了下嘴唇,脸色时阴时晴,随后撇嘴道:
“此中滋味,倒也尚可。”
闻言,老子呵呵一笑,他抚须轻笑道:
“普天之下,能以位列十大先天灵根之一的人参果酿酒而饮,如此豪阔的手笔,唯此一人尔。”
顿了顿,老子眯眼看向自家二弟,他将言语斟酌片刻,这才继而道:
“此为因果,不可逆也,若非三弟与吾等离心,否则气运交融,以神通将其因果丝线斩断亦非不可,然眼下却是无望,二弟不必担忧,那镇元子亦非愚钝之辈,岂能不知天道之下,大势不可违乎?故而宽心,既不可逆,不妨便出手了断必中因果便是。”
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元始,老子最终没能忍住,他脱口而出道:
“倘若那镇元子开口索要盘古幡,二弟应允否?”
闻言,元始道人身躯猛然僵硬,下一刻脸庞爬上一抹惨白之色,旋即被其压下,张了张嘴他故作淡然道:
“有何不可。”
看着自家二弟的身影,老子笔挺的身姿缓缓弯曲。
“既然此间无事,吾便不叨扰大兄修行,拜别大兄。”
看着其离去的背影,八景宫殿门蓦然关闭,内里,一声长长的叹息传出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踱步返回玉虚宫的路上,元始踩在白玉铺就的地板之上,不由心思飘忽万里,途径碧游宫门外,元始缓缓顿住脚步,驻足许久,直至碧游宫旁屋内,身穿一袭黑金相间的少年轻轻推开房门,对着他恭敬行礼,而后万年如一日的手持扫把,打扫着一尘不染的方寸之地。
驻足许久,元始脑海思绪飘飞,终究没能拉下脸面,驾云离去。
却说镇元子离开了昆仑山,然并未返回万寿山,而是直奔天际而去,一抹流光自东方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天外天,镇元子身处茫茫无尽的天外中,他抬头打量着四周,原本紫霄宫往返三次的坐落之地,此时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虚无,游荡许久,镇元子不得不放慢脚步,他呢喃道:
“想必老师刻意隐藏行踪,如此说来,贫道此番注定无功而返乎?”
看着茫茫漆黑的虚空,现身于此仿佛身处空间纵横的黑洞中,不曾得见半点光明,不曾听闻半点声响,镇元子心下一狠,他恭敬作揖深深一礼,继而朗声道:
“弟子镇元子求见师尊!”
声音传出许久,天外天中,不曾有半点涟漪波动传出,镇元子凝了凝神,他依旧保持着躬身作揖的姿势,继续朗声道:
“老师,弟子游历周天,也曾去过那天之四极处的幽冥血海,其内无数生灵死后神魂化作灵体,永沉寂于血海不得超度,故而弟子有感,慈悲众生者心有大怨力,其穷凶极恶之辈亦更为狠厉,弟子以天地人中地书为媒介,从而得知人书可渡亡者,亦能摒除世间大凶大恶……”
便在此时,一束紫色极光于虚无处闪烁不定,似出未出,见此镇元子咬了咬牙他继续开口道:
“弟子愿以人书为寄托,其所斩恶尸永镇幽冥,以此渡尽世间慈悲者,惩治世间凶恶者,洪荒生灵死后有所归属,幽冥有所秩序,恳求老师垂怜,降下慈悲!”
话音落下,天外虚无处,一团紫气萦绕的光芒骤然刺目,一道空灵且沧桑的嗓音凭空乍现:
“唉,痴儿……”
闻听此言,镇元子猛然抬头,他看向那团刺目的紫色光团,轻声道:
“老师……”
“人书虽为先天灵宝,然其本身亦伴大气运,具大因果,此中牵扯甚大,然念尔心怀赤诚慈悲之心,亦立下大宏愿,故而天道被其至善至诚所感,今日便赐尔生死簿,春秋轮回笔,望尔好生利用。”
闻言,镇元子猛然抬起头颅,他肩头耸动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