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烛九阴苦笑一声,他伸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摇头道:
“圣人明知故问乎?吾之拙劣手段,于圣人眼中不过小道也,吾曾行走于光阴长河之中,欲从中谋得解脱之法,却被西方圣人察觉,险些失去双目,便在那时吾便知晓天道之下,合该众人布教众生,然巫妖两族早已深陷劫难之中,吾又有何法也,徒呼奈何罢了。”
镇元子抚了抚颌下长须,他微微颔首便想通其中关节,想必那时圣人未曾为世,烛九阴以光阴之力欲探查未来之事,不料被未来之圣勘破其中,险些掠夺后者时间法则……如此行径,倒也符合那二人风格。
“既然已明悟,且退去便是,后土所行之事乃大势所趋,即便是圣人亦插手不得,本圣所为不过顺天而行,尔等巫族所演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今少去其一故而圆满缺失,如何演化再度抗衡妖族周天星斗大阵,想必尔心中已有眉目,且去。”
闻言,烛九阴张了张嘴,终是未曾再言语半句,他躬身抱了抱拳,身形于光阴长河中消散,朝着西方天幕而去。
帝俊有些急切的仰望着九天,许久,这才有法相素手指尖缠绕一点荧光,自九天而落,携带万千霞光轻轻点触在,笼罩星空之内的如同虚幻一般的结界屏障之上。
当虚幻结界应声而碎,帝俊只觉心脏骤停,继而,自妖庭深处传来一声悲悯甚至有些凄惨的哀嚎之声。
“吾儿!!!”
紧接着同样又有男子愤怒的嗓音于妖庭深处传来:
“侄儿!巫族该死?!”
当三道身形化作流光朝着下方极速掠去之际。
万寿山,五庄观。
前庭青松树下论道的二人,忽而止住话头,其下弟子正沉浸大道玄妙之中的一众弟子皆相继苏醒,皆抓耳挠腮的看着自家师尊和师叔。
红云抚须看向自家老友,他双眸沉静道:
“道友既已明悟,且去便是,道祖所赐,自当偿还,逃脱不得。”
闻言,镇元子袖袍轻轻抖动,他双眸望向中央大地,微微摇头道:
“吾不曾想过逃避,此乃大势所趋,于洪荒而言乃造福后世之举,于巫族而言也并非皆为坏事,故而,贫道便走一遭中央大地。”
“拜别道友。”
看着自家老友身形消散的地方,红云缓缓起身,他挥手遣散一众教内弟子,继而抬起头颅仰望天穹大地,喃喃自语道:
“劫云骤然腾升,量劫收关于眼前矣,此番洪荒又要生灵涂炭矣。”
不周山以西。
后土部祖巫协同半数族人便驻扎于此,当天幕覆盖的虚幻结界破碎,以规整的岩石堆砌而成的后土殿内,女子祖巫这才恍然发觉西方异样,她徐徐起身,手中腾蛇骤然扭转化作千丈真身,后土赤脚踩踏于蛇头之上,腾蛇乘雾而走,向着天幕疾驰而去。
云头极高处,后土站立于腾蛇之上,她双眸打量着周山四周,呢喃道:
“怎……怎成了这般……”
区区三百载,那十只金乌便将大地炙烤的如同焦炭一般,无数河流干皆,原本生机勃勃之地,此时亦化作焦土,自人巫通婚之后,巫族借助人族快速繁殖的能力,为部族诞下无数流淌着巫族血脉的人族,尽管数量庞大,然肉身终究不如巫族那般强横,故而死伤无数。
忽在此时,于虚空处骤然腾升起一条深渊,其内迸射无数秩序所化铁链,将那些原本飘忽不定的人巫魂魄缠绕,在魂魄惊恐的注视下,被生生拖入深渊之中。
旋即一只通体玄黄之色的毛笔骤然浮现,于虚空书写鲜红古老的字体将虚空深渊填平,继而化作流光朝着西方之极遁去。
后土高居腾蛇头颅之上,她双眸凝视着其下种种,并未插手,只是当毛笔浮现,这才将其心神勾去,冥冥之中只觉牵扯于其上。
她遵循本心,操控腾蛇乘雾追赶而去,待其离去之际,身穿深黄道袍盘坐于雷鹫之上的镇元子这才浮现身形,他掌心处团簇半截光阴长河,眼眸扫视着南方某处,嗓音浩渺道:
“尔既已明悟,何故出手欲阻断大势乎?”
“唉……”
一声叹息自南方传来,当光阴交错间,一体态修长,双眸紧闭的男子身形浮现于高空,他自降位格,低于镇元子一个头颅之高,这才作揖抱拳道:
“见过圣人。”
镇元子轻轻颔首,他看着身前这个巫族内为数不多的智者,嗓音浩渺道:
“尔应当于光阴长河中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