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拜见紫徽星主。”
天穹星空,以三十三根星辰柱支撑的恢宏殿宇之内,紫徽道人端坐高台之上,他一手托腮,一手轻轻敲打身前矮桌,看着下方齐齐参拜的一众星主,双手摊开,虚托道:
“吾等皆为旧相识,今本尊重归星主之位,故而召尔等前来,昭告一番,还请诸位见谅才是。”
“这……”
闻听此言,一众神祇皆面面相觑,只觉云遮雾绕,连忙口尊“不敢”。
唯有太白金星听出此中玄机,他连忙一抖手中金拂尘,搭在手腕处,躬身作揖道:
“星主……容禀……数十万载前,那妖族势大,吾等周星之主虽不惧其威能,奈何群星无首,如一盘散沙,这才被其分而化之,万般无奈之下,不得已暂且苟活,假意臣服,皆为等候紫徽星主归位之际,今星主正位中央,乃合乎天意,众望所归,吾等甚幸,众生甚幸也……”
此言一出,即便再如何愚钝之辈,亦听出此中玄机,连忙齐齐躬身附和,朗声道:
“吾等甚幸,众生甚幸!”
闻言,端坐紫玉大椅之上的紫徽道人露出笑容,他嘴角勾勒一丝笑意,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太白金星,被紫徽道人目光打量,太白金星只觉脊背发凉,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头颅更加低垂,不敢与其对视。
在其身侧,一众星主则纷纷投来感激的目光,见此,太白金星嘴角苦涩,他张了张嘴,终是无言。
一时间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中,唯有汗水滴落在玉板之上,传出“啪嗒”的声响,许久,脸庞笑容收敛的紫徽道人这才挺直背脊,他缓缓起身,踱步穿行于众人身旁,嗓音回荡在殿内:
“今巫妖覆灭,其残留势力彻底隐退,天庭虽存乎于天穹,然,终究不属吾等星空之物,天地有再生新主,其名昊天……”
见紫徽道人将话题转至天庭之中,太白金星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伸出袖袍擦了擦额头汗水,这才再度咀嚼紫徽道人言语,许久,他似有明悟一般,猛然踏前一步躬身道:
“星空容禀。”
见太白金星果然识趣出言,紫徽道人轻笑一声,他双手负后依旧踱步于众人之间,嗓音浩渺道:
“且道来。”
再度咀嚼整理好言语,太白金星这才微微挺直背脊,他双眸微眯,抚须道:
“自巫妖一战,死伤生灵不计其数,修行高深者,皆隐退于四野之极,避世不出,天姿聪颖,福源深厚者,皆被圣人纳入门下,或被一些古老存在收为座下脚力,故而,贫道由此推断,即便有那新主坐镇天庭,其下也断然无人可用,如此良机吾等岂能错过……”
听着太白金星的侃侃而谈,紫徽道人缓缓顿住脚步,他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去,看向这个貌似弱不禁风,身形修长,白发白须的老道,不曾想后者所思所想竟与自己不谋而合。
他快步行至高台之上,重新端坐于大椅之上,追问道:
“以尔之见,该当如何乎?”
闻言,太白金星脸庞露出一丝笑容,他大手抚了抚腕间拂尘,嗓音沉静道:
“启禀星主,以吾之见,洪荒天地除却圣人门庭外,再无一种族可与吾等星空抗衡,只需星主一声令下……”
“愚蠢!”
太白金星言语未尽,便被紫徽道人挥手打断,他皱眉俯瞰着下方,训斥道:
“尔以为仅凭昊天区区一人,便可将圣人视如无物,从而入主天庭,得天帝果位乎?”
“贫道恐慌,星主训斥极对。”
太白金星连忙躬身作揖,不再言语,见此,紫徽道人双眸迸射精光,他手指快速敲击着矮桌,左右扫视了一眼吩咐道:
“太白金星留下,尔等且退去。”
闻言,一众星主纷纷如蒙大赦,连忙躬身作揖拜别,身形化作流光四散而去,独留太白金星依旧矗立于殿中,当大殿古朴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紫徽道人袖袍一挥,太白金星身前一座蒲团悬浮,二人于殿中促膝长谈。
东海。
“紫徽星归,终究是远古神祇,深谙“蛰伏”之道,任凭妖族如何盛极一时,终为他人做新衣罢了。”
孔宣将手中葫芦重新挂回腰间,他微微摇头后,缓缓闭上双眸不再去看。
东海海岸边,女娃依旧赤脚奔跑于沙砾之上,她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茫茫无尽的海面之上,仿佛不知疲惫。
然,蔚蓝的滔涛海水之下,深渊处,有庞大的身形扭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