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前神色从容,身前身穿一袭灰色宽松道袍的申公豹,脑后发丝以一根鎏金步摇束起的火灵圣母,缓缓睁开双眸,扫视了一眼,见其只是玄仙之境,便不由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婉拒。
忽在此时,申公豹手中羽扇轻摇,轻笑开口道:
“此番论道,无关道行高低,师侄虽步入太乙,却终未证得大罗果位,故而,还请入座便是。”
闻言,火灵圣母微皱的眉头平舒,她轻轻颔首,先是朝着申公豹一礼,这才缓缓入座。
“如此,师侄便得罪了。”
二人相对而坐,身为师叔的申公豹率先开口,他手中羽扇轻摇,沉思片刻这才嗓音温醇道: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所求无非超脱二字,然,今洪荒圣人当世,众生皆言,所谓圣人之下,皆如同浮萍蝼蚁,算不得真正“超脱”,故而,师叔有一问,何为超脱也?”
此言一出,原本神色淡然的火灵圣母,不禁悄然端正坐姿,她眉头微挑恍如远山,在其身侧,同样闭目凝神的多宝道人,亦缓缓睁开双眸,看向申公豹的眼神,多了几分饶有兴趣之色。
沉思许久,火灵圣母这才徐徐开口道:
“所谓超脱,所求无非“长生久视”四字,是谓金仙,金仙者,与天地同寿,日月齐高,若非杀身劫难,便可长存世间,然,此乃凡沦之辈而言,于吾等无甚意义,以贫道看来,若因果业力不加其身,遨游世间得大自在,既为超脱也,师叔,以为然?”
“甚妙。”
听着火灵圣母的侃侃而谈,申公豹蓦然将手中羽扇合拢,以扇身敲打左手掌心,摇头晃脑回味许久,这才收敛脸庞笑容,缓缓摇头,再度开口道:
“师侄此番言论甚是精妙,然,贫道有一问,还请师侄解惑,君不见昔年道祖证道圣人尊位,于天外布教紫霄三千客,后不惜身合天道,何等慈悲之举,如若按照师侄所言,众生求道,便只为超脱,为一己私欲,为得大自在,于洪荒何益也?于众生何益也?所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是何道理也?”
“这……”
此言一出,火灵圣母身躯一震,她口中喃喃反复咀嚼着申公豹言语,张了张嘴欲言语反驳,却无言以对。
见此,申公豹也不催促,他抖了抖周身道袍,自有清风自其袖中飘摇而出。
“徒儿,且退下,师弟妙论,非吾徒可答,此番却是吾等败了。”
便在此时,沉静不语的多宝道人忽而开口,他挥了挥手,将脸色煞白,额头早已布满细密汗水的自家徒儿挥退,微微颔首,朝着气态从容的申公豹微微颔首示意,旋即此番论道,金鳌岛外门一脉胜出。
“轰!”
随着多宝道人的话音落下,碧游宫广场之上,无论盘坐于蒲团之上,或端坐云头之上的万仙,皆周身一震,继而便是海潮般的呐喊声:
“此番,吾金鳌岛外门一脉胜出,谁人再敢言吾外门无大才也?!”
听着耳畔震天呐喊,即便是接火天君刘环,脸庞亦浮现惊讶之色,他凝视着下方肩头算不得如何宽厚,却意气风发的道人背影,呢喃道:
“却是贫道小觑了此人……”
环视了一眼外门群仙,多宝道人神色不变,眼眸依旧半开半合的打量着申公豹,顿了顿,这才以心声传音道:
“道友师承何人也?此番混入吾截教,意欲何为?”
闻言,申公豹摇晃羽扇的大手猛然一僵,旋即恢复沉静,他双眸平静无波的对视多宝道人,嗓音温醇道:
“师兄何意也?贫道乃截教弟子,何故有此一问?莫不是怀疑贫道是那阐教金仙乎?”
此言一出,多宝道人半开半合的眼眸骤然睁开,一眨不眨的盯着申公豹脸庞,周身准圣气机朝着后者倾轧而下,咄咄道:
“还敢狡辩乎?吾截教虽布教众生万物,然教意却“以人为本”,吾那弟子方才所言,何错之有也?还不速速坦言道来!”
呵斥之声如雷贯耳,回荡在申公豹耳畔,后者心下悚然一惊,暗道:
“不好!贫道确是小觑了此人,身份这般便轻易被其识破……”
看着脸庞逐渐阴沉,再无之前淡然神色的申公豹,多宝道人嘴角勾勒一丝弧度,他缓缓起身,大手悄然摸向背后剑柄,周身气机鼓荡,正欲出手将申公豹拘押于此,忽而,他笑容一滞,便见身前道人缓缓起身,双眸阴郁的盯着自身,嗓音低沉开口道:
“尔竟敢冒充吾截教大师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