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看着放下名为张奎的青年将领,笑声愈发快意,他缓缓起身,骤然抽出直插于身前足下的人皇剑,气凌彭泽,喝道:
“来人,着甲。”
闻言,两名侍立左右屏风后的礼官皆神色一怔,对视一眼,齐齐将身前屏风扯去,二人身后,一副由玄鎏金铁铸就的灿灿金甲赫然悬于玉架之上。
幸得此甲胄并非一体,两名礼官联手堪堪举起甲胄护臂,颤颤巍巍的为帝辛穿戴。
掂量了下手臂,帝辛伸手抚摸着手臂甲胄,眼中不由流露一抹追忆。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少年着甲纵马,何等意气风发,今独尊半生,已年逾四十,本以为年老气虚,不曾想今日着甲,却更为如臂驱使。
待周身甲胄穿戴整齐,帝辛持剑率先跨出王宫大门,商容、比干等一众老臣紧随其后,那名为张奎的青年将领,亦步亦趋,继而百官随行。
闻府,中堂之内。
高台之上,孔宣背靠大椅居中而坐,在其左右两侧,闻仲同地藏、日月二光落座左右副手。
众人皆面沉似水,此时堂内可谓落针可闻。
不知多久,身为朝歌太师的闻仲,再无法入定,他骤然睁开双眸,侧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自家大师兄,沉声道:
“师兄,吾无法端坐此地视而不见。”
闻言,孔宣依旧双眸紧闭。
“未得师尊法旨,吾等不得擅作主张。”
“师弟若亲自下场,必招截教记恨,便也认定那女子道人身死朝歌,乃吾灵教所为。”
闻言,闻仲额头青筋蠕动,他大手紧握大椅扶手,冷声道:
“帝辛觉地天通之时,虽未曾看清云头之上那二人面容,想必师兄内心早有猜测吧?”
孔宣缓缓睁开双眸,他不知可否的颔首,双手重叠于腹部,“非是猜测,贫道几乎可以凿定此二人真身。”
“可是……那又如何?”
闻仲尚未开口,端坐右手末尾座椅之上的日光道人猛然起身,他以拳击掌愤愤道:
“既已知晓那二人根脚来历,吾等还枯坐此地做甚?直入云头,何不此事告知截教众仙,他等若无痴傻,自当退去,如此可破!”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视线望来,许久未曾开口的地藏道人,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头,他打量着这个秉性同赵公明极为相似的日光师弟,叹息道:
“早该想到……师弟应与公明师兄一同历练一遭。”
闻言,日光道人不由挑了挑眉,他环视了圈四周,不解道:
“地藏师兄此言何意?”
“这般浅薄的道理与手段,若非痴傻,一眼便可识破,寻常凡夫俗子尚且能够明悟的道理,堂堂圣人之尊,岂会毫无防备?”
日光道人脸色一滞,悻悻然重新落座。
侧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闻仲师弟,孔宣仪态不变,身体却更加后仰,他眼神空洞,嗓音沉静道:
“为兄尚且年幼之时,同闻听师尊讲述,那西方二人的根脚、手段、及合道所在。”
见众人目光望来,孔宣并未拖泥带水。
“圣人手段,即便当时的师尊,亦不详知,然,准提道人之合道所在,却为“因果”二者。”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不由脸色一变,日光道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深知“因果”二字,何等分量。
周天之内,除却圣人万般因果不加己身,或一些手持大宝、神通、合道大能者,能抵消此因果二字外,放之寰宇之内,无人敢轻视此二字。
看到众人的反应,孔宣伸手点了点脑后翠绿枝桠,双手再度交叉于腹部。
“贫道猜测,便是那准提道人从中作梗,将那女子道人因果,加持于朝歌之内,故而,于截教群仙眼中,那女子道人身死,同此地有莫大关系,即便吾等此时告知何人所为,尔等觉得,与吾等信口雌黄相比,截教还是愿意相信摆在眼前的因果?”
闻言,闻仲再无法定坐,他猛然起身,负手于堂内踱步,忽而,他脚步一顿,神色严肃的摇头道:
“非也……依师兄所言,世人皆知吾灵教扶持朝歌,那西方二人此举分明算计吾等,为何偏偏因果落于人间朝歌,径直加持吾等之身,岂不更好?”
闻言,孔宣还未开口,便再度被地藏道人抢先回答。
这位向来寡言沉静的师弟,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此量劫起于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