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中军宝帐外。
马蹄阵阵,斥候拍马疾驰于阵列小路之中,无一人阻拦,皆因其手持一枚赤色腰牌,上刻有龙。
斥候双耳及鼻被利器削去,鲜血染红了甲胄,他脸色极为苍白,勒马悬停于中军宝帐之外,径直越过帐外守卫兵甲,快速大步而入,拜服在地,嗓音嘶哑道:
“启禀吾王……末将已将文书送达北候崇侯虎,北候命末将传讯吾王,“待烽火起时,便会立刻出兵”。
斥候言罢,便双眼一翻,昏聩过去,姬发身旁侍卫连忙附身查看,后者却已是不省人事。
姬发未曾低头去看斥候一眼,他依旧神色如常的端坐王椅,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拇指玉戒,轻声呢喃道:
“崇侯虎此人野心极大,且绝非泛泛之辈,与其共事,或同与虎谋皮。”
“此番削去孤所派遣斥候耳鼻,便是告诫孤,吾等二人非属“君臣”。
“有趣,甚妙,孤素闻北泽虎甲皆为焊卒,莫要令孤大失所望……”
想到此处,姬发击掌而笑,他缓缓起身,这才低头扫视了帐内昏死的斥候,挥手道:
“搀扶下去,送往救治,待其痊愈之后,准许还乡,赏千金,享百户。”.bμν.
目送着斥候远去的背影,姬发驻足于中军宝帐之外,耳畔萦绕着震天喊杀之声,许久,他这才缓缓收回目光,退至军帐之内,端坐王椅之上,后命左右侍卫退下。
当军帐帷幕缓缓垂落,姬发缓缓起身,踱步至帐中,朝着方才端坐的王椅稽首一礼。
待其停止背脊之后,原本空荡的王椅之上,竟凭空端坐一人,此人老者模样,脑后发丝如雪,脸庞布满褶皱,身穿一袭灰色长袍,甚是平平无奇。
老者身侧,一中年道人负手而立,他身穿一袭深黄道袍,头戴水晶冠,许是久居高位,只是站立此地,便觉不怒自威。
见此二人齐至,姬发并无半点意外,抬头望向那位自称“张百忍”的老者,目光灼灼,却并未开口。
一时之间,帐内落针可闻。
不知多久,端坐王椅之上的张百忍这才缓缓开口。
“人族自圣人造化而出,所得种种,或因算计,或因其劫,皆为不求而得。”
“数载之前,尔父尚存世间之时,曾向天地有言,若得天上仙人相助,便自降尊位,九九去其四,是为九五之尊。”
“数十载前,龙族纷争,死伤其族类千余,这才退出加持西岐气运,可谓仁至义尽……”
“如此,吾等两族两界可谓无甚相干,尔此番之求,无异于同吾等之间,埋下大因果……”.
言语未尽,却被下方姬发挥手打断,后者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
“这般久远之脉络,吾并无半点兴趣,父王之所为吾更不知晓,且天帝化身蛰伏于吾身侧,为的非今日也?”
闻言,张百忍缓缓摇头,他双手陇在袖中,身体后仰,语气不免感慨道:
“九天十地之中,本尊之化身无处不在。”
说着,他目光饶有兴趣的看向其下姬发,似笑非笑道:
“换而言之,本尊之所以现身此处,皆因尔心中所想。”
此言一出,姬发不由瞳孔收缩,他怔怔看向面容极为普通的老者,张口无言。
许久,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大手摸向腰间玉佩,握在掌心,看着其上流转的淡淡神光,沉声道:
“如若天帝所言属实,吾却是理解父王为何会自降尊位,以得神人相助了,仙凡有别,不亚天地之差,父王却终究错算了一事,神人所思所想所行,又岂是凡俗可号令也?”
说着,姬发眼中流露一抹坚定,他大步跨前,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张百忍与身穿黄袍的应龙。
“吾虽肉体凡胎,却也于吾人族远祖所留竹书之内得知,神不同于先,天帝贵为周天之主,权掌远古天庭神祗,吾欲借神祗之力,取商而代之……”
顿了顿,姬发炽热且疯狂的眼眸望向应龙:
“十数载之前,吾尚且年幼,不知当年发生何事,以至令龙主大失所望,此番吾大周气运日渐削弱,欲再借龙族气运加持吾朝西岐所在。”
此言一出,张百忍同应龙二人不由对视一眼,前者松懒神情不在,他挺直背脊端坐王椅,俯瞰着下方稽首作揖的姬发,威严道:
“尔果要如此?”
“然也,无半点回转之地。”
闻言,张百忍不在开口,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