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的寒意宛如深冬的寒霜。
顾屿声淡淡地笑了一下,眉心轻挑。
“生气啦,我开个玩笑而已。”他摊开手,示意萧淮自己来拿,像是赏给他的一样。
顾屿声话音落下的一瞬,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原本还在他手上的眼珠也随之消失。
消失的眼珠出现在了陆沅时的手上,他偏头玩味地看着顾屿声。
“什么时候强盗把抢来的东西物归原主算是恩惠了?”
萧淮不知道陆沅时为什么会出现,也许他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顾屿声脸上的笑容消散。
陆沅时来到萧淮身边,把墨羽的眼珠子递给了他。
萧淮垂眸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望向他:“你怎么来了?”
陆沅时微抿着唇,像是在思考。
“你猜?”
其实答案萧淮心底里清楚。
眼底的寒意因为陆沅时的到来而逐渐褪去。
顾屿声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但是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又浮现了浅笑,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等等,你们可是两个人,我一个人,可不要以多欺少,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对不对?”语调里带着一丝无辜和戏谑。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举起手晃了晃:“我可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呢。”
他这一番举动,在别人眼里看来,还以为萧淮和陆沅时要动手欺负他似的。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张居丞走了下来,很轻地问了一句:“母亲?”
所有人一时间全部抬起头看向张居丞。
死的人可是赵离,她的儿子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呢?
张居丞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来到了赵离身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的冰冷木讷让人看得发寒。
“母亲,你死了吗?”张居丞很小声地问了一句。
忽然,他好像笑了一下,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
他俯身将赵离的尸体背起,比想象中更有力量感。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宁静。
“你想去哪儿?”吕浅就在旁边,低声问了一句。
张居丞很慢地偏头望向吕浅,“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埋了。”
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吕浅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外面没有下雨,然而天空和昨日一样,阴沉到压抑。
他背着赵离来到了门口,嘴角轻挑,“有了好的肥料,才能长出好果实啊。”
吕浅眉头微蹙。
张居丞没有一点悲伤,反而还说出了那种话。
难道他句子里的肥料指的是赵离?
顾屿声打了个哈欠,笑着望向萧淮,又重复了一句:“我只是个手无寸铁想要混着过关的普通人而已,没必要这么警惕我,你们不应该关注那个孩子吗?他看着比我奇怪多了。”
张居丞的确奇怪,他之后去往墓地,挖坟抛尸一系列举动熟练地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做。
那么张居丞是否有可能会是主线任务里所说的杀人犯呢?
顾屿声说完,双手插兜懒散地往地下室走去,似乎是打算补个觉。
萧淮多看了他几眼,很快收回视线。
他握住墨羽的眼珠,重新抬起头,望向前方。
在萧淮心目中,顾屿声比张居丞更奇怪。
但是这种奇怪只在直觉上,从外表上看,他的确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他身上有太多诡异。
顾屿声如今是吕浅的顾客,萧淮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目的接近吕浅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他露出爪牙,萧淮一定不会放过他。
————
顾屿声推开地下室的门,脸上的笑容再也收不住,他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低笑着。
“这么多人护着你,看来是所有人心中的宝贝啊。”幽蓝色眸子里涌着阴鸷的疯狂。
他的头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顾屿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站起身来,伸出手,猛地往胸口钻去,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淌下,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令人冰冷的滴答声。
鲜血染红了衣襟,顾屿声嘴角上扬,仿佛没有任何知觉地自语着:“真是具不听话的身体。”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