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栀聊过那一次之后,她也没有再找栖乐。
栖乐闲来无事,正好跟苗初培育新稻,比起用脑,有时候这种用手的活,还是挺舒服的。
越钦从太子那回来时,见栖乐没在屋里,于是问:“希夷,世子妃去哪了?”
“跟苗公子种稻苗去了。”
“在哪?”
“就在挨近院落最近的那口田里。”
刚才他回来经过时,确实看到一男一女在田里忙活,没有多想,竟然是他们俩。
越钦转头就往那里走去,脸铁青铁青,自己却没发觉。
这一批防瘟稻苗,是苗初这些年新研制的,所产之米跟素山村的口感一模一样。
毕竟当年他就是从这里带了一株,出去寻找防瘟苗株,培育而成。
看着翠绿的小秧苗,就像是自家的孩子出生一般。
栖乐直起身体问:“苗初,你为何会想着以稻苗为伴?”
“简单纯粹,跟我一样。”苗初乐呵呵道:“燕都里的明争暗斗,我这种人是活不到第二天的。”
栖乐笑笑:“对自身认知精准,也是一种智慧。”
苗初将翠秧放进竹篮,好奇一问:“师母能在一众平人人脱颖而出,想必定有过人之处。”
“美貌算吗?”
“鹤立鸡群还能躲过明枪暗箭,果然跟老师一般厉害。”
“厉害?”
“师母不觉得老师厉害吗?”
栖乐毫无顾忌道:“不过是跟你一样稚气未脱的少年,如果有得选,想必这时候应该在踏径看花。”
“师母你说话好老成,像书院里的老夫子一样。”
“确实像。”
一道杂音传来,两人往后看去,正是越钦,在泥田里走得甚是稳当。
不知他听到多少。
越钦已走到跟前,瞥了一眼栖乐手中握着的绿苗:“世子妃好像很喜欢干农活?”
不用套刺猬壳,当然喜欢。
但越钦一靠近,栖乐脱下的刺猬壳又套了进去:“毕竟应旨意而来,总要为星纪效劳。”
栖乐原以为,没有苗初提醒,他会被田里的血蛭缠腿攀咬,谁知道毫发无损。
他竟然早有准备。
血蛭一靠近他,也匆忙逃去。
越钦看出栖乐那没有如意的幸灾乐祸:“世子妃确实应该谨记,我的立场是百姓。”
“有些农事,虽说不精通,但还是略知一二的。”
栖乐将身边多余的竹篮往越钦那边一推:“星纪别光说不做,干活吧,百姓还等着插秧苗。”
“你使唤我?”
“民有所需,星纪当践。”
“老师,你加入进来,定然能事半功倍。”苗初也附和一句。
越钦见栖乐朝一旁摆了摆手,躬身下腰,熟练地取秧,比栖乐动作快很多。
身前的秧苗一下取完,栖乐诧异的目光正好被越钦捕捉到,他颇为得意:“等着自惭形秽。”
栖乐忍下这口气,等秧苗全部取完,苗初一离开。
离田的那一刹那,栖乐捧着泥水就往越钦身上撒去,脸上也沾了几滴。
或许从未这般狼狈过,越钦愣了一下,庶几反应过来,恼道:“世子妃,你笃定我拿你没辙,是不是?”
本以为他骂完也就过去了,不料本已离田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又下来,用手舀起泥水,就朝栖乐扔去:“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栖乐哪会罢休,跟他一来二去地打泥水仗。
适才取苗本就耗费体力,终究是不如越钦稳健,脚一打滑,眼见着整个人都要掉泥水里。
越钦伸手一勾,重心不稳,两人都倒泥水中,出来时活像两个泥菩萨。
苗初回时,见此情景,忍不住捧腹大笑:“你们,太好笑了。”
……
夜晚,浅知院内蝉声渐消。
好不容易拾掇干净的栖乐,取了一把椅子坐在二楼走廊绞干头发。
在绞干头发上,张檐比较在行,越钦上楼时,早就簪好头发,只留下部分余发散在肩膀。
栖乐停手看到他时,一时僵住,越钦抢走了她的帕子:“你这样是绞不干的,我帮你。”
那声“不用”还未说出口,越钦一只手已经端起部分头发,轻柔地擦拭。
“你会这个?”
“认为我锦衣玉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