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人找到了吗?”
栖乐见她点头,遂道:“走,去法山寺。”
栖乐跟庞珊交待一声就前往法山寺,长公主越锦正在寺里超度利涉亡魂。
为避免跟越锦正面冲突,栖乐选了寺里离她的宿园最远的晓园居住。
晓园是最适宜看乌桕树的地方,这会秋的调色之能还未显现,看不到绝妙的秋日美景。
乌桕树也是越锦最喜欢的一种树,只不过自从当年发生那起事之后,她就再也不住晓园,不看乌桕树。
栖乐站在窗前,乌桕树早已千尺苍苍,再次厚积石阶时,也终究是少了一人再看。
半响,希夷推门,走到栖乐跟前:“人已经放出来,足够见长公主一面。”
栖乐渐渐收回目光,看着希夷:“盯着超度阁,等人见完,再传给利大人。”
希夷应声,突然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幕离,她认识这个,但凡世子妃要隐人耳目时,便会戴这个,莫名有些担心:“世子妃要去见谁?”
栖乐搭了搭她的手臂:“放心,庞珊也在,不会出事。”
说完,两人各自而去。
超度阁中,设置灵堂,两侧挂满白幔,中间放有灵牌和香烛,越锦一袭素衣坐在里面,目光带着忧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身后站着余勉,也不吭声。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着辱骂而来:“你个贱蹄子,还敢跑到此处搅扰贵人。”
被骂贱蹄子的人,踉跄倒地,倒在越锦面前,越锦原本是要恶语相向,看到姑娘抬脸那刻,愣了一下,唤了一声“怀秋”。
余勉见是熟人,拔剑挡住后面追赶的人:“退下。”
精壮的汉子知道人的来头,一改凶神恶煞的样子,露出笑容:“那是我家内人,夫妻之间闹了点矛盾而已,还望贵人还人。”
怀秋拉着越锦的袍角,使劲地摇了摇头,越锦看到了她手臂上乌青的伤痕:“余勉,将人赶走。”
“不是,贵人,你是不知道娶妻难,你不能抢我内人啊。”
精壮的汉子被推下去时,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直到余勉将刀往他脖颈一按,才渐渐老实。
他往后一撤:“算了,内人不及命重要,送你了。”
余勉这才回头上楼,精壮的汉子却飞快跑到楼底,跟另外一个瘦瘪的人道:“去利府传信,就说人跑了。”
余勉重回灵堂,越锦已经将那位名唤怀秋的姑娘扶起来,见有人进来,越锦收拾一下情绪:“余勉,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
余勉迟疑一瞬,目光扫了一下越锦身旁柔弱的姑娘,还是退到门外,将门合上。
怀秋还是等到见长公主的这一天,她迫不及待抓着越锦的手臂:“是利慎。”
越锦的心突然一滞,怀秋又道:“当年的采花贼就是利慎。”
“他怕我见你,对我赶尽杀绝,我以为逃出他的魔爪,不曾想却被人蒙骗,抢为人妻。”
越锦向来过目不忘,那人她有印象,曾见他跟利慎办过事,于是道:“那人也是利慎的人,怕是见色起意,留了你一命。”
“本宫让余勉带你下去处理一下,等会跟本宫一起见利慎。”
越锦镇定开口,人一走,就不淡定起来。
她一把抓住别在腰封的玉佩,指腹压住的正是刻着“慎”字的地方,猛地一扯,扬臂往门前摔去,发出清脆的一声长鸣。
嘴中还在喃喃:“难怪了,难怪新婚夜那般游刃有余。”
“难怪明知她怀有身孕,还是不介意娶她为妻。”
“难怪一碗一碗的避子药、去子药都无用。”
早就是他安排好的。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宫中还有谁能跟他里应外合。
思索间,越锦将那段往事一点一点拆开细看。
秋光掠影,正是赏乌桕树的最好时节。
越锦如往年一般,打算出宫前往法山,那会梅嘉小声抱怨:“越锦,真羡慕你可以出宫赏秋,我就不一样,入宫之后便再难出宫。”
越锦吃完最后一口莲子羹,拉着梅嘉的手:“嫂嫂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养胎比较重要,等我看完回来,给你好好说道。”
梅嘉闻言低头看了看还未显怀的腹部,叹了一口气:“嗯,那你一路平安,早些回宫。”
越锦一笑,跟她道别之后,就往宫外奔去。
一路上都很顺利,越锦也如愿住到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