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成这才想起,里面的吹风机的确不便捷,需按着按钮方能开机,稍作松手就自动断电,他不常来这里,男子的头发原本短便不怎么介意,也不愿因此烦扰林婶,这些年就那么凑合着过去了。
但这回不同,此次出行,身边多了位翠翠陪着他。“林婶他们估计都已经睡了,明天吧,明天我去陪你买新的。”
“算了,就这样吧。”正待翠翠转身,准备再次返回浴室暂且应付的时候,石成的声音响了起来:“过来,我替你吹干。”
“不用,我自己……”
“咱俩不正在恋爱吗?给女朋友吹头发,这是恋人常做的吧?”像是叹口气的无奈声调,“翠翠,你别总抗拒我。”
翠翠最终不再多言,轻轻笑开了口:“好吧。”
随后,只见石成走向浴室,手里多了个新吹风机。调试好电源,他让翠翠坐在床沿,自己则站在她的面前,调好适宜的风温后俯下身子。
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披肩的长发,他微垂着头,轻柔地吹干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乌亮茂密,吹干需不少时日,然而他满心耐心,丝毫未表疲惫或是丝毫怨言。老旧的吹风机嗡嗡作响,暖风扫过她的脸颊,穿梭她的发间,翠翠轻轻抬头,映入视线的是他英俊的脸庞。
其实,石成容貌出众,特别是在她这个角度看,五官立体而精巧,仿佛巧夺天工,没有一丝瑕玷。背后昏黄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仿似沉浸于柔和的光环之中,整个身影柔和而温暖。
他一手持吹风机,一手抚动着她的长发,低头微垂,无比耐心的态度是她从未见过的石成…
那个夏日的午后,她曾为他轻抚湿润的发际,那同住的日子,岂止吹干秀发,每一根情愫都被她温柔照顾。如今,她眼中的世界已不再是昔日朦胧,眼前清晰的他令她恍如梦回。
或许过往的时光太过于醉人,她的思绪飘忽起来,短暂地忘记了痛楚。不等意识跟上,手指已轻轻滑过他温热的脖子:“子成?”
他的心跳突地加速,肌肉紧绷,手中吹风机猝不及防滑落在地,破碎的声音如裂帛:“忆秋?”
“嘘。”她的话音带着微妙的沙哑,“抱紧我,别说话。”
电扇依旧呼呼旋转,但陆子成已将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拥在怀里,“嗯,忆秋。”
他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在床上轻轻抱起,转瞬间坐向一旁。此情此景,角色已然对调,他坐在床缘,而她娇小的身躯如同轻灵的蝶,落在他膝头。这样的亲近原本该弥漫温馨,此刻却只剩相互支撑,少了些许亲昵的味道。
她将下巴枕在他肩窝里,嗅着熟悉的气息,嘴角悄然扬起满足的笑意,“真好啊。”
就算所有不过是幻象,那一刻的舒心和安宁仍然让她的内心满溢喜悦。因这眼前的男人,正是那少年岁月里她魂牵梦萦的人,她年少痴狂爱过的陆子成。
他的手掌有规律的拂过她的背部,她闭上双眼,沉浸在这份片刻的幸福里,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子成,你还记得第一次为我吹干头发的时候么?”
听罢,他的手指略感失措,力道瞬间加重几许。
她觉察到异样,猛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他紧抿着唇,面孔在暗影中隐晦不清:“忆秋,你弄错了人。”
还沉浸在过去回忆里的忆秋,被陆子成的话语一惊,疑惑满腔:“什、什么意思?”
他说,“忆秋,认错人了。”
微弱的吹风机嗡鸣让忆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心绪纷飞,没顾得上深究。“陆子成,你在说些什么呢?”她追问。
“没什么。”陆子成立刻起身,将忆秋放回被褥之中,“早些休息,我去外头抽根烟。”
话落,他熄掉了吹风机,放回原位,旋即走出房门,留下一声轻响,世界归于寂静。
忆秋始终不明白陆子成的意图,更揣摩不透男人此刻复杂的情绪。他这些日子举止诡异,一会儿阳光一会儿风雨,让人摸不透。
算了,忆秋不愿再琢磨这些,其实没什么实际的意义。只是刚刚的动作让她想起过去的故事,却忽略了眼前的陆子成早非彼时的那个他,变化太大。
于是,忆秋躺在床榻上闭目入睡,奈何新换的床让她难以适应,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另一边,陆子成径直上了露台,夜色下的他并未点灯,只借着楼下昏黄的光线照明。
坐在摇椅之上,他点燃一根烟,试图平息内心的烦躁。那熟悉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