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第一面,我就感觉她看杨文华的眼神不太对,可惜啊,这是个木头……
“那才不是!孙叔这是冲着我王哥的面子!”
杨文华勾搭上我的肩膀,被我甩开:“滚犊子,少带上我。”
菜上了不吃多浪费,再客气就不礼貌了,任由他跟同学插科打诨,我大口大口的开楦。过了一会儿,院子外头有人喊我:“小师傅!”
我把一大块肘子皮塞进嘴里,扭头一看是陈志国,拿餐巾纸擦擦嘴,我起身去到了大门口。
“陈大哥,还有啥事吗?”
“没啥事,人家办升学,我进去不合适这才把你叫出来。”他从兜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给我,“刚才我满脑子都是咋料理我妈的后事,忘了这茬了,你一定得收着。”
我推搡着不肯收:“真不用,我要是收下,那不真成了撬活儿了?”
“一码归一码,马大仙那边我去说。”在工地干活的确实有劲儿,我撕吧不过他,他把钱从我的领口塞了进去,“你帮了我家这么大的忙,都是应该的。”
陈志国要了我的电话号,说以后再有啥事就来找我,留名字的时候,我告诉他,你就存个小王先生吧!
送走他我刚想回去继续吃肘子,发现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偷看,仔细一瞅,那不是马大仙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主动走过去,“怎么?马大仙你还是想找我练练?”
她大大咧咧的笑着从树后走出来:“你看你这小伙子,长的这么帅,心眼咋还恁小呢?”
“我不是心眼小,随口问问而已。你也别怪我,刚才在老陈家要是任由你弄下去,搞不好真容易出大事的。”
“是,后来我也看出来了。”马大仙样子有些扭捏,好像有话想说。
我对她说:“有啥话直说就行,咱不是小气人。”
“大兄弟真实在!那我就说了!”马大仙搓着手:“我…我就是想…请你去我家,帮我看看堂口。”
原来她家还真有堂口,那她咋会变成这样呢?
我俩听见声音立刻冲到屋门口,杨文华直接就要进去,我出手拦住他:“陈大哥?我俩进来方便吗?”
“方便,小师傅你快进来!”
等我俩进到屋里,就看到冯大花单手撑着炕沿搁那干呕,另一手在面前不停地扇风。
“呕~呕~”
仔细一瞧,出去前还好好的冯大花,现在印堂却被一团黑气笼罩。
“陈大哥,发生啥事儿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刚才我媳妇正用手巾给我妈擦脸呢,老太太突然张了嘴,接着她就这样了。”
杨文华仔细看了看冯大花,悄悄和我说:“那是老太太的最后一口气。”
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个大错!
丁秀梅的慈爱之心仅限于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对于这个儿媳,她一直都是恨的!两个人同一屋檐下积攒的几十年的仇怨,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老太太为了儿孙着想,不肯让我说出实情这点情有可原。我先前也是被她为人母亲的作为所感动,压根没想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要不咋说鬼话连篇,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儿!
再说人的最后一口气儿,也叫殃气,聚而不散,凝却不发,可真不是啥好玩意儿!
人死之前,会跟看电影一样快速地回忆自己的一生。而这一辈子所有苦、怨、恨、恶都会留在这口气儿里。
殃气若落到草木上,则草木枯死,若是被人吸到,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连年倒灶儿①,横死或者病死的,殃气会更毒,可谓不祥之极!
一般殃气会在特定的时辰从七窍溢出,相传多为死后第三天的早晨,因此摔盆儿不仅仅是告诉大家起灵上路,也是提醒死者该吐殃气了,以免祸及家人。
难怪老太太会点名要冯大花伺候她,不过这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自食恶果吧。
“师傅,我媳妇不会有事吧?”
瞧见冯大花还在那干呕,我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待会灵棚搭起来多磕几个头吧。”
我承认,这里面有我不想管她的原因。但还有一点就是,你没找我看!
套用一句俗话: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假如日后她有问题来我这儿,那我肯定好好给她看,现在还不是时候,总不能你问一嘴我就把事儿给你平了,没这个道理!
“行了,师傅都说没事了,赶紧的吧。”
说来也奇,殃气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