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走到桌子前,放下四小捆儿香,不是那种净(二声)细儿的,是那种稍微粗一点的竹签香。
“一小捆儿是十五根,你俩自己查查。”
李宏达随便拿起两捆儿,“有啥可查的,都是成捆儿来的还能差一根儿两根儿咋地。”
原本我还真打算点一点数目的,但听他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这香都是买现成的,出厂就打包好了,基本不会出现少的情况。
范铁柱走上前来,“把香给俺吧,俺替你们给点着了。”
他的动作也麻利,不一会就把冒着烟气的香拿了回来,小六子将东西接过,我和范铁柱同时开始请仙儿。
只不过我要快一点,这回我请的是黑妈妈安排到我堂上的蟒家大仙儿——蟒天龙。
当初商议的时候他自告奋勇,说修炼的法门属阴属水。考虑到有这本事,我本打算让他帮我‘下火海’,可哪成想,余烈非得要我在下火海的时候请他下来帮忙。
于是,舔红枣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蟒天龙的身上。
蟒天龙是第一次占我的窍,上身的反应要比常家兄弟强烈,我拄着桌子一顿拧巴,阴冷的气息从小腿一直往上盘,盘到胸口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等到身体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才发现除了我的嘴里跟吃了十几二十个薄荷糖以外,身体其它的部位都活动自如。
我从小六子手里接过一把香火,递到嘴边的时候,我还是吞了几口唾沫。整整一把的香啊!一根香烫一下都挺疼,何况是三十根!那个温度离皮肤近一点都感觉到烫挺!
既然蟒天龙都那样说了,我就得相信他,这嘴里阴凉的口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睛一闭,我张大着嘴巴对准通红一片的香咬了下去,香灰一到嘴里就变得黏了呼嚓的,竹签子还硬,整的我直犯恶心。
但好在尝不出香的味道,温度也只是温得乎的,丝毫不觉得烫。
我都已经开嚼了,李宏达那边才把仙家请下来。
这种场面看不着也就罢了,等我到亲眼看到火星子从他嘴冒出来,嘴唇和嘴边儿都是泥巴状的香灰的时候,那股子恶心劲儿变得更重。
别过头又嚼了几口,直到嘴里变凉,我才把渣子吐到地上,接过小六子递来的矿泉水好好漱了漱口。
蟒天龙很仗义,等我把嘴里的脏东西吐得差不多了才走,可尽管如此,嘴里还是有一股怪味。
李宏达在我吐掉渣子后十几秒才吐,但情况和我差不多,渣子里也没有火星。
刘大神儿左右看了两眼:“这回算打平吧。”
“慢!别着急啊刘爷!”李宏达吐出口中的水,“咱是不是得查查数啊?”
“李家的,你啥意思?一开始让你查你不查,现在又起啥高调。”
李宏达说:“开始查的话万一过程中抽出去一两根也没人知道,我是担心有人作弊,才寻思在结束的时候查。”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比就得比个心服口服。”刘大神儿说道:“小六子,大柱儿,你俩来查。”
范铁柱先查完的:“李家的三十根,不多不少。”
小六子查完一遍,又查了第二遍才吭哧瘪肚地说:“王家的,二十…二十九根。”
“不可能!”我一把抢过香,一根一根地仔细查,果然少了一根。
“刘爷,现在可以说谁输谁赢了吧?”李宏达就差把‘得意’写在脸上了。
刘大神儿先后瞪了范铁柱和他儿子一眼,然后看着我说:“王家的,咱得按最后的数目算,这回是他赢了。”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耍阴招,我气得直打哆嗦,对付李宏达当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松懈。
我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没事儿,胜败乃兵家常事,怪只怪我自己心思不够细,输了也怨不得别人。”
刘大神儿对我抱了抱拳,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明白,他肯定知道香压根就不是开始的时候少了一根,而是过程中有人动了手脚。可香从拿来、到点着交到我们手上,小六子和范铁柱都经了手,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到底是谁干的。
何况小六子是他儿子,子不教父之过,刘大神儿为了自己爷俩的声誉,自然不会大义灭亲,只能任由李宏达的奸计得逞。
我坦然认输,就是给了他一个台阶,所以他才对我抱拳感谢。
第三项是下火海,范铁柱和小六子将烧的火红的木头打碎,铺成了一条长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