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洋抛出来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咋样去开解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当过儿子、当过孙子,就是还没当过爸爸。
“你接着说,我听着。”
不知道如何去解决,就先学会倾听。对于一个出马弟子来说,一定要学会如何问、如何听。很多找我们看事儿的,都会抱着一个心态,那就是‘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还问我们干啥?自己查去呗!’
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仙家给的指示,通常就是体感、打像、借弟马的口说或者告诉弟马让弟马去说。后面两种方式那就是相当明了了,有啥说啥就行。
而体感和打像,一来需要弟马自己去思考是什么意思,二是要和苦主的遭遇结合在一起。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问,不是为了从你的话里找到答案,而是对答案进行佐证,以求得到最准确的结果。
刘洋抱着膝盖,那副模样和受了委屈的孩子别无二样。
“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非常疼爱我,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都会给我买。”她把头放在了膝盖上,“我只记得,小时候很幸福很幸福。”
我点头附和着,从这段话里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等到后来上了学,我发现他们变了,他们会要求我成绩好,要求我懂事。只要我和他们顶嘴,他们就会和我说,爸爸妈妈供你上学不容易,什么好东西都可你来,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爸爸妈妈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洋的头埋得更低,“我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他们供我读书、给我创造好的条件,于是我开始努力学习,做一个好孩子。”
“可再到后来,我妈妈变得更加可怕,她会限制我交朋友,学习不好的朋友不能交,骂人的朋友不能交,不能找男同学做朋友。”她突然侧过头看着我,“最可气的就是,她说我不能交单亲家庭的同学做朋友!”
“你说有这个道理吗?人家又不是坏孩子,少了爸爸或者妈妈去爱她已经很可怜了!为啥还不能跟她做朋友呢?”
她越说越激动,我连忙往后挪了点:“大姐!你克制一下!再激动下去你又要变烟熏妆了!”
“对不起啊!我就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
从她的表现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为啥对‘不能和单亲家庭的孩子交朋友’这一点,那么敏感呢?”
“因为…”她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时候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就只有妈妈,她是一个特别善良、特别热心、特别开朗的小美女,当然,我比她好看一点。”
刘洋确实长得很漂亮,前提是在没有‘烟熏妆’的时候。
“我妈知道以后不让我俩来往,让我俩绝交。为此我和她吵过很多次架,但最后妥协的还是我,只不过我也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于是我俩联系都是偷偷的。”
“尽管我俩已经很小心,但还是被我妈发现了。她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我们两个继续做朋友。”
“我变成这副样子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试,考的很砸,我妈把一切原因都算在了她的身上,我因此和她吵了人生中最凶的一次架,也是…最后一次。”
很多父母永远是站在至高者的角度上看待孩子的问题,他们不会试着去理解孩子的想法,也不会去想孩子需要的是什么,更不会主动和孩子沟通。
只是把他们认为的‘好’,一股脑地全都塞给孩子。这样的做法背后,固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爱,但也有些时候,只是为了说出那句“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我”的时候,更有底气。
我本想拍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慰,但想想还是作罢。“首先,你爸爸妈妈是爱你的,对不对?”
刘洋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
“但是你一时冲动,了结了这一生,你自己也有错。”
瞧她默不作声,我接着说:“你是第一次当女儿,他们也是第一次为人父母,肯定都有很多不足。你妈的确管的有点太多,让你几乎都没有了自己的空间,这点肯定是不对的。”
“你也觉得是她做错了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以恶为出发点做的错事绝对不能原谅,但以爱出发点做错了事,不是不可以原谅。”
别说因爱生恨和爱到极端的情况,这两种情况本质上就已经是‘恶’的存在。
“那到底是该原谅还是不原谅?”
“那取决于你啊!”
她瞪大着眼睛,眼神又变得迷茫,“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