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良心。而眼前的这个大哥,就算梦到了也不想管,最后还是大婶儿狠下心在梦里折腾了他几次,他才被迫来的。
说实话,听完这事我真气的不行,甚至一度不想管,让大婶儿使劲作他们爷俩才好。可转念一想,大婶儿已经很可怜了,莫不如让她早点解脱,至于这爷俩,死了自然有人找他们算账。
本来三百就够,最后我收了他六百,他一听这个价格扭头就想走,还是我吓唬他说,如果不把他妈送走,他以后都够呛能过消停日子,他才掏了钱。
一来我是为了出气,二来我用多出的钱给大婶儿多烧了纸钱元宝,还特地买的《地藏经》和《药师经》,回来之后念给她进行超度,虽然不知道以我的道行念经有没有用,但好歹是份心意。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那晚的老爷子,他死于七六年,终年七十五岁。老人家卧床一年多,人还没咽气呢,两儿两女就已经为了遗产吵的急头白脸。
尤其是跟着老人家一起住的老大,说明明是自己养的老,为啥老头就不能说句痛快话,把财产都留给他。因此每次兄弟姐妹来闹过之后,都要狠狠骂上老爷子几句。
最后,老人家被活活气死了。
如今,四个孩子里只剩他的老闺女还在人世,但也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至于孙子辈儿的,压根不把他当回事。
老人家来找了我两次求我帮忙,但是都被我婉言拒绝,理由和先前一样。直到他第三次来的时候,我答应他以后有机会找条路给他。
至于那个一眼就知道是淹死的中年男人,一直也不见他或者他的家人来我这儿,或许是去别人那看的也说不定。
他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闯祸了……
刘洋走了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躺到床上,本想着在烧替身之前能睡一会儿,可躺下之后却睡意全无。
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在很多很多个这样的小地方,老一辈的父母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他们除了外出打工,很少会离开这里。眼界、素养、见过的世面都不足以支撑他们成为足够开明的家长,但尽管如此,也不能抹除他们是一心为孩子的事实。
刘洋和她爸妈这样的矛盾,在我上学的时候发生过无数次。本身我就是一个特别有主意、有想法的人,因此常常觉得父母不懂我。可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明白每个人、每种身份都不容易,在人间活着,本就是万般皆苦。
想着想着,我又把最近的遭遇都寻思了一遍,越寻思越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总之就是不踏实。
凌晨三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带睡不睡的我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激灵,随手关上闹钟,拿上该烧的东西,我来到了店外。
街道空无一人,摆好铁盆,点着了一沓纸钱扔进去,我看了看手里的纸人替身,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将它放了进去,也不知道等到刘洋进入地狱服刑的时候会不会怪我。
炙热的火焰将替身吞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快烧完了。我赶紧将纸钱元宝往里添,直到手里就剩一张表文,也不见刘洋来。她要是不来拿,我这表文就算是白烧了。
正常来讲,这种表文应该是去土地庙烧的,烧完之后土地就会把表文收走,如果亡魂在地府,就会有专门的鬼差负责送信,但如果亡魂尚在人间,等他到了土地那,土地自然会在验明身份之后,将表文给他,让他上路。
最近的土地庙离城区有三公里左右,这个点打车过去起码要我二三十。再说了,打我出马开始到现在,要表文的这几个鬼都是在我跟前儿,表文他们自己就拿走了,压根不用我跑那么远。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我以为刘洋也会自己来取,早知道就不让她回家看看了。
眼看着铁盆里已经没有明火,我把表文扔了进去,“姑奶奶!你可快点吧!”
白纸慢慢变黄、焦黑,火焰瞬间在上面烧了一个洞。
(大家烧纸钱之类的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用明火,千万别偷懒一沓一沓扔,寻思火星能慢慢把纸烤成灰。只有明火把纸钱烧透,才算送过去了,我们大批量送的时候,都是搞大火堆。)
我是真怕这个不定性的姑奶奶变俇,所以又多等了四十来分钟。不过总算没白等,姑奶奶不紧不慢、蹦蹦哒哒过来了。
她原本还想跟我唠一会儿,但被我礼貌的请走了,大半夜的谁闲着没事儿和一个鬼在大马路上胡扯,除非是喝多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加上我也困了,本想睡个舒服觉,结果第二天刚开门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