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也被颠了出来。
黑白无常瞥见玉牌悄悄地往后稍了半步,只留下一群小弟继续装腔作势。
“把玉牌藏好。”
听到沈云章的话,我乖乖把玉牌塞回衣服里。
白无常哭倒提丧棒,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遥遥作揖,语气颇为和善:“如此,我们便不打扰沈大将军送别故…”
“闭嘴!”
黑白两色的哭丧棒朝天一指,白无常大喊一声:“小的们,咱们走喽!”
眨眼的功夫,一干阴差已经消失不见。
沈云章上马对我说道:“以后阴间之事先与我商量,非不得已不可过阴来此。”
“我知道了。”
他牵起白露的缰绳,带我走到一条小道的边上,“我只能护你至此,切记,黄泉路上无论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来,更不要回头,只管往前走。”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他骑着蒹葭往后退了一些,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白露彷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回头在沈云章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而他的手,还停留在白露屁股的位置。
我以为已经踏上了黄泉路,他还再三叮嘱过我不能回头,事关自己能不能顺利返回阳间,我自然不敢托大,哪怕心里有些不舍,也还是转过头去紧紧盯着前方。
沈云章为人冷淡,可只要事关我的安危,亦或是我有事求他,他都是不遗余力。再加上刚才发生的插曲,我猜想是不是某一世和他认识。
跑了很久才发现,我才发现小道儿的尽头是另一条路,密密麻麻的鬼魂如同逃荒的难民一样,朝着与我相背的方向浑浑噩噩的走去,看来那里才是真正的黄泉路!
第一次见到这阵仗,我不由得头皮发麻,双手紧紧抱住了白露的脖子,但愿我能平安无事的到鬼门关。
只要到了那里,一切都好说,因为胡小妹说过,他们在那等我。
黑白无常并不是只身前来,在他们身后有着十几个穿着衙役衣服的鬼差,再后面,是不下百个长相迥异且潦草的恶鬼。
沈云章站上前去,“本将军急着送这小弟马还阳,不曾想惊扰了诸位,还请诸位禀明十殿阎君,云章在此谢过。”
黑无常范无救和白无常谢必安一招手,十几个阴差将其围住,只瞧得见谢必安的舌头尖在那乱飞,但却听不到他们在密谋着什么。
我抚摸着白露的大脑袋瓜,没想到它还很出名,居然连阴帅都认得,而且看到白无常的表情和说的那两句话,白露之前的主人一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说不定身份地位还在我家碑王之上。
“碑王,他们不会不让我走吧?”我伏下身子问他,“可千万别打架啊!他们人多咱吃亏!”
沈云章勾起嘴角,轻佻的笑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看来他确实不是面瘫脸。
“也不是打不过。”
我还在惊愕之中,对面显然是已经商量完了,白无常屏退左右阴差,遥遥喊道:“沈大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如果那小子有表文的话,我们肯定不会拦着,但如果他是擅闯地府,咱…”
话还没说完,沈云章将先前的文牒扔了出去。白无常谢必安稳稳地接住,瞄了我一眼之后才将其打开。
范无救凑上前,“老七你念念,我看不懂。”
谢必安的眼珠子扫来扫去,当啷在外头的舌头也随之摇摆,看上去倒有些滑稽,“既然鬼帝大人已经知晓,那这小子当然可以还阳。”
我刚放下心,白无常接着说道:“敢问沈将军,那个阳人现在何处?按照地府的规矩,他若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是要成为阳无常替地府办事的,若是不够格,也要抹掉他的这段记忆才能返回阳间,这规矩您不会不知道吧?”
“碑王,阳无常是啥啊?”
他并没有开口,但是我却听到他说:“阴阳有界,行事不宜,阳无常和阴无常皆为地府的行走。”
换句话说,阳无常就是活人,地府有事要他办就叫他下来,给他安排完任务再送其还阳。阴无常就是选拔出来的鬼魂,接了任务之后便常驻阳间,是修阴德的好差事。
有人说,这不和我们出马的过阴一样吗?其实不然,人家可是替官方办事,虽然比不上正经阴差,但再咋地也算是临时编制,很多对我们来说要命的关隘,人家可以畅通无阻。
阴无常相对来说还好,作为阴人有一定的道行,遇上降妖捉鬼的只要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