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四面漆黑的墙体环绕着,死亡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几乎要使人窒息。
黑暗之中,却突然出现了微弱不起眼的粉状金光,浅浅亮着,与周围形成对比。
渐渐地,那团金光吞噬了这了一切。
来自天空的诅咒会磨损神智,消磨记忆,除非自甘堕落,引取深渊的污染,沦丧为不朽不坏、癫狂偏执的魔物,才可勉强与之对抗,他也本该如此。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是古国最后的辉煌,拥有着“末光之剑”的美名。
被囚禁的男人回忆着,平静而客观地咀嚼着自己幸福而虚假的前半生。
男人忍耐着,诅咒强迫着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过去,那些鲜艳明媚的记忆在他眼前一遍遍的闪回,逼迫他无法遗忘,无法逃避,无法置之不理。
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更深地意识到,坎瑞亚已经灭亡了,属于他的国度已轰然倒塌,而自己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坎瑞亚的繁华永世不衰,坎瑞亚民笃信人的智性足以洞悉一切乃至颠覆修改世界的根基至理,但他却认为世间万物自有其规序,一切生灵自有其归处,有起点便应,有终点。
梦醒了。
这是戴因斯雷布第十次梦到这个怪异的场景。
他不知道这到底在表达什么,只知道那种窒息感与金光散出的热量十分熟悉,好像在曾经遇到过。
但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的记忆力很好,要是以前真的碰到过,他不可能忘记。
但那诡异的梦仍像淤积或糖浆一般,紧紧地包裹着混沌不清的意识。
戴因沉默着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戴因,又见面了。”空冷淡地向面前的人说道。
戴因斯雷布真的很想给皮耶罗一刀,居然把他送到深渊手上。
“空,好久不见。”戴因若无其事地回答。
“追逐真理者终将为愚昧淹没,触碰禁忌者必将为黑暗吞噬。你们不会成功的”
“唯有无知,引致灭亡。”空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递到他的耳里,他的声音冰冷而深刻。
“你已经忘了坎瑞亚的信条,即便坎瑞亚因追逐知识而灭亡,追逐真理的步伐也不会停歇。”
空没有继续闲聊,而是仔仔细细地把对方打量了一番,随之讥讽说:“命不久矣的废人或许应该好好呆在自己的棺材里,而不是跑到像层岩巨渊这种随时可以让你命丧黄泉的地方。”
自己在层岩巨渊辛苦布置的装置居然让对方给毁了,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不该用那种方法的。”戴因一听到层岩巨渊也开始生气。
“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在痛苦中死亡!而且你应该明白坎瑞亚早已亡国。”
空拔出剑,猛地冲向戴因,后者受冲击力被推倒在地上。
空阴沉着脸用剑身抵住戴因斯雷布的脖颈,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戴因身上的装置一定程度抑制了诅咒,但诅咒是他一直活着的源头,现在诅咒变弱,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弱。
再加上囚禁时那群魔物把他当做叛徒,不停的折磨他,他的身体已经在在走下坡路。
戴因受到如此大的撞击,不禁皱紧了眉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至于不甚咬破了唇,如铁锈般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在口腔。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所有人都在为了坎瑞亚奋斗,你,戴因斯雷布,宫廷卫队的队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你比谁都清楚,我说的是对的。”戴因看着空的眼睛说到道。
混乱,杂质进一步包裹着戴因斯雷布仅剩地意识。
“睡吧,戴因。等你醒来就会明白我才是对的。”空会证明给曾经的旅伴看自己是对的。
“殿下,我们最近多处的布置出现了差错。”
空走出地牢后,一个深渊法师在他们的深渊王子面前跪下。
虽然这位温和的王子很少说话,但他能感觉到,那双冷漠的眼神里,见证过难以数计的悲惨。
“说。”
空翻动着手里星海的符号,从一点星尘找到另一点光辉,最终沉沦在无尽的黑暗。
除去天理之外,谁还能给深渊造成影响,至冬现在处于战争时期,而且才派人来表达过结盟,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空眯起眼睛等待着深渊法师的回答,感受到视线的压迫。
深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