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郎眼眶微红,带着哭腔,他身上还有些鞭伤,一副被人霍霍了的模样。
“大郎,这是怎么了?”段素平赶紧过去扶着孙大郎问道。
他不是去探底去了吗?
孙大郎目光涣散,像是吓破了胆,喃喃自语,“此人深不可测,西南各州之事尽知。”
高华安抚道,“大公子何必忧心?如此厉害不也落到咱们的手里了?”
“高兄,她这般厉害,应该提前知道这边的事,单枪匹马怎么还敢来大理?”
高华眯着眼睛,心里在盘算大理几个贵族哪家更容易被收买,可无论哪家他都没放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她大理有人?大理就这么几家便是硬碰起来也不用怕。”
高华的话没有安慰到孙大郎,反而使他更加害怕。
“高兄可听过大汉使者。”
高华对汉文化很是推崇,史书也看过不少。大汉的使者最擅长的花式作死他也知道一些。
相传汉使每次出使他国,都态度嚣张甚至还会羞辱他国国君,若此国因此杀了汉使,武帝就会派兵踏平此国为汉使报仇。
后人常说大汉版图的扩张是用汉使性命堆出来的,以身为祭给武帝有发兵他国的借口。
孙大郎仿佛在回忆一段恐怖的历史,那是真正的强国,嚣张外交加铁血手腕。
“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她说若能死于此地,大理必为齐国州府,她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她…她这是要效仿汉使啊。”
刀哥扑棱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吓了孙大郎一跳。
“这…这怎么还有个人?”
刀哥一脸抱歉地说,“打扰了。”随后又倒在地上,顺便把袍子重新蒙在脸上。
是他激动了,看情况他不会成为逆党了。现在保底因公殉职,要是竹心的加把劲,没准还能活着出去,到时加官进爵也说不定。
此时没人有心情搭理刀哥。
段素平抬头看着高华。
“不会真因此事打仗吧?”
高华抿着唇没说话。
孙大郎拉着高华的袖子,“高兄,我不想打仗。咱们一起吃吃喝喝做朋友多好啊。史书上我最讨厌的就是汉武帝了,像疯子似的谁都杀。”
“大公子,你先回去休息,等明日我亲自会会她。毕竟齐国的国力远不如大汉,周围还有辽国,西夏这样的强国。咱们还有个商量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
孙大郎哭哭啼啼,“一切都拜托高兄了。”
孙大郎走后,段素平看着高华,虽然也是委委屈屈的模样,但里面还透着你搞出来的事与我无关。
“高大人要不要给高公去信。”
“二殿下不必忧心,臣会处理好的。”
段素平指着地上的刀哥,“那他呢?”
高华一副吃屎的表情。
“来人给他松绑,带他下去休息。”
被解放双手请下去的刀哥,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是强国的外交。
他以前还是太不自信了。也不是不自信就是文化太低。不知道汉朝还有这么一出,看来还是得多读书啊。
大齐这边的人都在王大人屋里焦急等待。
李明更是满头是汗,他人生中最恐怖的事就是东街的王寡妇提了一把菜刀说他家的布少了半尺,然后就是这次了。
好端端吃了个酒,怎么就出了个细作?莲儿怎么就变成了西厂督主?孙大公子怎么就和大理这边结盟了?
在大理的地盘上加西北王的儿子,莲儿这回还有活路吗?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孙大郎回来了,大家伙儿围过来发现大公子如今呃…十分地不体面,好像被人凌辱过。
孙大郎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
“大公子,这是怎么了?”王大人见孙大郎不说话,指着旁边护卫道,“这就是你们大理的待客之道吗?你们这是不把节度使大人放在眼里啊!”
那护卫还有些委屈,“此事与我等无关,大公子是被那个督主给弄的。”
那声“督主”好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孙大郎突然激动,“你给我滚出去。”
大理护卫走后,孙大郎的眼睛立刻变得清明。
“明日秋会我和督主在此拖着高华和段素平。王大人,我让护卫送你离开,你赶紧回雅州调兵。”
“大公子到底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