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她猛地坐起,看看窗外晨曦灿烂,算算自己不过只睡了一个时辰,确倍是清明。
轻身起床去看陆绎,他还在酣睡,额头渗出的汗珠比昨夜更多,遂拿过干净的帕子轻轻地揩拭,帮他把手放回被子时感觉到中衣亦潮乎乎的,“大人,这是出了多少汗啊!”今夏粗黛眉轻蹙自语道。
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今夏急忙去开门,岑福站在门外低声问道:“大人好些了吗?”
“大人还没醒,又出了好多汗。”今夏掩门出来,“岑校尉,你好些了吗?”
岑福道:“嗯,好多了。”
“你们俩个怎么同时染了风寒?”今夏看向岑福。
“大人和我在追踪蒙古使者的路上,一连两个晚上都没找到休息的地方,皆是在野外靠篝火和酒扛过的。”岑福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今夏瞪着大眼,“这么冷的天,你们两个不要命了……”
岑福身后方从屋内出来的吉兰泰亦呆愣在那儿,“不过岑校尉也算因祸得福了……”今夏见吉兰泰出来,便在岑福耳边轻声说道。
岑福纳罕的看着今夏,今夏朝岑福身后努努嘴,岑福回头正对上吉兰泰呆愣的眼神,不置可否的杵在那儿,
“好了,好了,好好休息休息,后面还有大事要你办呢?”今夏说着便推岑福进屋。
却见杨岳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过来,今夏伸手接过一碗:“想什么来什么,大杨你真好!”
杨岳笑笑:“早上听店家说陆大人与岑校尉受了风寒,就借厨房着手做了热汤面,陆大人和岑校尉多发些汗,好的快。”说着把手里的另一碗面递给岑福。
“谢谢杨捕快!”岑福颔首致谢。
今夏端着汤面进屋,陆绎已起身靠坐在床头,看今夏进来,墨眉微拢:“一大清早,就向岑福问这问那,怎的不直接问我。”
“大人怎不多睡会儿,我吵醒大人了?”今夏未直接回他。
岑福和杨岳见状秒懂陆大人的醋意,低头笑了笑默默退出了房间。
“大人为朝廷办案,尽心竭力自是应当,但亦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如此寒冷的天气在野外过夜,还不带吃食,大人已真当自已是铁铸的不成?”今夏将汤面放在床案桌上,怏怏的数落着。
陆绎不气反笑,忽觉得她这小模样倒是有几分当家主母的模样。
“大人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今夏疑惑的看着陆绎。
“笑你小嘴一直说个不停,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媳妇。”
“我看大人的病是大好了,亦不必我这般伺候了,将这汤面趁热吃了,我去休息一会儿亦不会再唠叨,免得惹大人嫌弃。”今夏说着走到对面的床上靠着不再看陆绎。
陆绎见今夏赌气不理自己,亦不恼,吃了两口面,故意将碗倾斜,让面汤洒出些,并碰得桌面“咣当”一响,还装模作样的喊:“哎呦,好烫,好烫!”
今夏撅着嘴回眸看他。
“许是出汗多了,身上虚弱,手没劲儿。”陆绎现出一脸病恹无力的样子。
思及自己一个时辰前尚在心里说,就算他凶自己,戏谑自己,亦不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现下他还病着,今夏复又心疼慢慢行将过来。
“那我喂你吃……”
陆绎定定的看着她。今夏的心一下子便柔软起来,心知肚明陆绎是故意而为之,但亦是心甘情愿的纵容,一口一口的喂他将汤面吃得面尽汤空。
陆大人则心满意足,想想昔日在严世藩的画舫自己喂今夏吃面的情景,现在却倒转过来,两次皆让人心情大好。闭上眼清心净水般的美好让陆绎的嘴角微翘。
额头的汗却与他的心境截然相反,擦干复来,今夏只守在床边,一刻不敢离开。
杨岳又熬了大葱须白生姜水送来,说是发汗最好,汗发透,病自然便好。
今夏接过生姜水嘱咐杨岳给岑校尉也送去,杨岳应道自然少不了岑校尉的。
陆绎见姜水不喜,蹙眉不喝。今夏好话歹话说尽,施展浑身解数陆绎只是摇头,拉扯许久,最后陆绎邪魅一笑,“我没力气喝嘛……”
今夏面上赧然:“大人怎的刚吃完面就没力气了?”
陆绎像个耍赖的孩子,(神态举止像极了当年的陆八岁)今夏只得坐在他身边哄喂他,陆绎一口一口的喝下味道怪异的汤水,陆绎亦故意每口喝得很少,再加上大汗淋漓,把今夏忙得不可开交,还要兼顾手上的帕子给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