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从屋子出来,正思量去往哪边,跨院门口又隐隐现出光晕。陆绎回身见靠墙有一口大缸,应是夏季用来栽荷花的,陆绎蹲身下去。
那提着灯笼的人,边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怪了,这人哪去了呢?按说不应该啊,再说这黑灯瞎火的,这……”
眼见着那人愈来愈近,似乎看见大缸旁蹲着人,瞪大眼睛正欲叫喊,陆绎出手极快,猛地起身一手将他的嘴巴捂住,一手钳住他提灯的手臂,以免灯笼翻落起火,猛一转身捂嘴的臂肘向下用力,砸在那人后脖颈上后脑下的位置,登时那人便晕将过去。
陆绎提起那人放入大缸,松手的刹那,陆绎愣住,人直接掉了下去,缸底好像是空的。陆绎急忙提灯来看,缸底没有异样,但那人却已没了踪影。
陆绎知晓,这缸定是有机关,抽出绣春刀用力去试试,缸底无有异样,机关在哪儿呢?刚刚碰到哪里了?陆绎提着灯笼里外照着大缸,蓦地他在缸壁上看到一根长发,剑眉深拢心下嘀咕“莫不是今夏的头发”。伸手去拿,方一碰到头发所在的缸壁,缸底大开。陆绎这才发现,缸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瑕疵,用手一碰,缸底顿开,随后便立即合上。
陆绎将灯笼熄灭,翻身进入缸内,又听见脚步声,这回至少有六七个人,陆绎复伸手将灯笼扯进缸内,按动缸壁上的机关,缸底大开,陆绎纵身而入。
缸底下是一个洞穴,陆绎估算有近三丈多深,到达洞底,陆绎点燃灯笼,见方才丢下去那个人脸朝下,已经毙命,“切,这般不禁摔。”陆绎低声讥讽道。
再抬头前面是一条黑黢黢地通道,陆绎心下一凛,这般黑今夏不怕吗?她在里面吗?“今夏,今夏。”他轻轻喊了两声,没有回话。
陆绎只好提着灯笼向里走,数十步后是一个拐弯,方一拐过去,他便看见今夏倒在地上,陆绎急忙奔过去:“今夏,今夏……”陆绎失声又略带哭腔的低喊道。
今夏微微睁开眼睛。“大人……你怎么哭了……”今夏见陆绎眼眸含泪,满面焦急,揉着眼睛问道。
“你的胳膊受伤了……”陆绎看见她右臂的公服已然划开二寸多长的口子,鲜血已经凝结。
“嗯,刚刚中了暗器,这里太黑……”今夏低头咕哝道。
“知道这里是哪儿吗?”陆绎拿出金疮药,边给她上药边问道。
“不知道,我一直追那个贼,眼看追上了,他撒了迷药。我醒来时在一个屋子里,后来那人出去了……”今夏看着陆绎给自己上药,咬着下牙道。
“忍一下……会有点儿疼。”陆绎心疼地问道。
“这点疼小爷还是能忍住的!”今夏挤出笑意干脆的回复,“我见那人出去,我体力亦恢复了六成,便磨断绳索出来。刚一出来,便见那贼推着一个大箱子回来,我便跳进这个大缸里躲藏,不知碰到什么机关掉到这里,方一落地一枚飞刀过来,我躲闪不及划破了手臂。我用火折子照亮走到这儿,太累了便坐下来,渐渐地便没了意识。”
“想必是那迷药还没完全解除,胳膊中刀又失了血,晕过去了。”陆绎心疼地看着她的胳膊,“药上完了,一会儿便不会这般痛了。”
“嗯,谢谢大人……”今夏硬扯出笑容,摇摇胳膊,“嘶……嘶……”
“小心些~”陆绎扶着今夏微微皱眉。
“嗯~”今夏的轻声回道,猛然又想起,问道:“大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杨岳去府上寻你……”陆绎向今夏复述原委后忽然顿了一下,“这里是汝宁王府。”
“什么?汝宁王府!哎……这个汝宁王,他还没完了……嘶……嘶……”今夏边说边挥胳膊,疼得直咧嘴。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陆绎将今夏扶起。
“可是,这个密道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人不去看看吗?”今夏问道。
陆绎何尝不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秘密,只是现下今夏受伤,他不能带她冒险。
“这里的秘密不是你的职责范围,赶紧随我出去。”陆绎担心她再受伤。
“此次若是出去,再来一探究竟可难啊!”
“你只管听命令便是,你忘了,我是大人。”陆绎眼神看着四周坚定地回道。
“动不动便拿‘大人’来压我~”今夏撅着嘴小声嘀咕道。
陆绎不由分说背起今夏,便双手攀着洞壁向上攀行,快到缸底,听到上面人声有些嘈杂:“找到没?”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