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洗漱后一同用餐,这一餐也说不上是早膳还是午膳,反正是吃饱不饿。
待今夏换好差服、揣好手铳,正欲出门却见陆绎站在门口挡住去路。
“大人,我去上值。”今夏正色道。
“嗯,我也去上值,夫人先帮为夫更衣,然后再走不迟。”陆绎也一本正经。
今夏只得与他换上红色飞鱼服,扣好革带,笑道:“好了,大人,我可以走了吧!”
今夏尚未抬步,已被陆绎一把拽住:“随为夫来。”
言罢拉着今夏的手向府门外走去,门外早有仆从备下马匹。
“上马!”陆绎看向今夏。
今夏飞身上马,陆绎略一沉吟,将手里的缰绳递与仆从,从身后跳到今夏的马背上,一抖缰绳,“驾!”
马匹撒开四蹄,绝尘而去。
“大人,我们去哪儿?”
“到了便知!”
“大人,这是去京郊的路啊!我们到京郊做何?”
“不是说了,到了便知!”
“大人,你就告诉我嘛!”
“去验尸!”
“啊?验什么尸?”
“到了就知道了……”
“哦……”
一个时辰后,陆绎将马匹勒停在一处乱坟冢,等候多时的岑福自一棵大树后走来:“大人,棺木已经抬出来。”
陆绎拉起今夏的手:“走,过去看看。”
“大人,是陈丹凤吗?”今夏低声问道。
“嗯!”
“可是,陈丹凤怎会葬在这乱坟冢?”今夏问道。
“夫人没听说过这尚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葬在祖坟的?”
“我知道有这说法,一般富贵人家都会在祖坟旁置一块好地,好让姑娘与家人相望。可陈家不会置不起一块地吧,怎会将陈姑娘葬于乱坟冢。”今夏涛涛而言。
“嗯,所以呀……”
陆绎尚未说完,今夏立即接住下话:“所以,她不是陈丹凤!”
陆绎但笑不语。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棵大树后,一副刚刚抬出不久的棺木安放在树下。岑福一招手,远处两个休息的锦衣卫走过来。
“打开吧!”岑福吩咐道。
“等等!”陆绎伸手阻止道,自怀中掏出一方巾帕,递给今夏,示意她掩住口鼻。
今夏笑笑,暗忖,自己这事干得多了,忘记巾帕掩口鼻亦是常事,现如今大人倒是比她更细心。
这番操作,倒是给岑福提了醒,回身从马匹褡裢处拿出几条白布巾:“大人。”
陆绎伸手接过,岑福与那两个锦衣卫也系在面上,遮住口鼻。
随着顶盖被翘起,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纵使有布巾遮掩,亦是令人作呕。此是初夏时节,距死亡亦有七天,尸身腐败当是自然。
今夏走上前去,虽是腐败,但是依然可见此人面目,只一眼今夏便认出那女子根本不是陈丹凤。
陆绎也跟了过来,看看,道:“盖上吧!”
“等等!”今夏自工具包内拿出镊子,扒开耳边腐肉,下半段镶嵌着红豆珠的白色珍珠耳坠全部显露出来。今夏继续向下看,忽地蹙起黛眉,回眸道:“大人,您可否吩咐将此人帮我画下来。”
“好!”陆绎一口应承下来。
今夏见他答应的痛快,却未见行动,纳罕的看着他:“大人……”
“无有纸笔,夫人让我如何画得?”陆绎问道。
“这,这……也是奥……”今夏一时语塞不由得挠头。
陆绎淡然一笑:“夫人,莫急,为夫既已答应,自会寻人给你画出。”
我倒是忘了,大人可以记在脑子里。”今夏复笑起来,岑福亦低头微笑,大人还是一如往常地惯会逗夫人。
又查验一番,才让盖上顶盖,乘马离去。
回京后,陆绎马不停蹄寻得画师将棺木中的女子画出来,交与今夏。
今夏看着画,问道:“大人早便怀疑陈丹凤并没有死?”
“嗯,自那日出事后便一直派人暗中盯着陈府,他们草草将尸体丢在京郊时我便心生狐疑,昨晚潇湘阁一行,便已让我确定。”陆绎又看看今夏手里的画:“夫人可有什么线索?”
今夏便将在刘府查到的情况与陆绎讲述一遍。
“所以,夫人让我画下那女子,是想向她家里人确认。”陆绎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