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冯芸分娩已经七日有余。这些日子大家虽不得清闲,但上官曦、今夏、吉兰泰都时不时送来一些月子里要用的东西和给麟儿的小礼物,冯芸知道她们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却还是抽出闲暇记挂着她们,心中不由得很是感激;林菱和袁母从今夏那里知晓了冯芸的身世后也像对自家女儿一样,对她们母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让冯芸觉得又有了亲人和家的温暖,她深感幸福,日日抱着孩儿望向窗外的天空,心想哥哥若在天上能看见她如今过得这般,一定会替她高兴的。
丐叔也是每日盯着谢霄的伤势,嘴上虽调侃他,实际却也细致地帮谢霄疗伤,使得谢霄在这么短时间内伤势已然好转了不少。
谢霄与冯芸这些日子已然彼此了解了此次到京途中的来龙去脉。冯芸了然谢霄的不易,谢霄也知晓此事是他连累了妻儿,他欣慰他的芸儿如此坚毅勇敢,对她更是多了几分欣赏和疼爱,但他也是绝不容许这种事再次发生的。自冯芸分娩后,上官曦时常来探望时,也发现谢霄仿佛比之前又成熟稳重了许多,茶余饭后也是忍不住调侃师弟。
是啊,这些日子他看着妻儿在眼前,幸福感油然而生,如今的他肩上已然多了一份责任,不仅仅是冯芸的依靠、乌安邦未来的邦主,将来更应该是麟儿的榜样,他这次遇险之事也是盘根错节,需妥善解决方可以绝后患。此刻的谢霄身上依稀看到了老帮主的影子。
约半月后的一日清晨,饭后众人散去各司其职,谢霄与冯芸在房间哄睡麟儿。
“芸儿,你信我么?”谢霄抱着冯芸看着窗外。
“自然!”冯芸轻拍着熟睡的麟儿答道。
“只是,我需将你们母子安顿好,才能放手一搏。”谢霄不由得紧了紧怀抱。
冯芸感受到他的忧虑,微微一笑抚上他微蹙的眉头:“夫君且宽心,莫要担心我与麟儿,这善医堂陆兄长已经派人暗中庇护,不会有危险的。”
谢霄笑眼看向冯芸:“如此说来,你们母子在这里倒是比总舵更安全些~”
谢霄此刻对陆绎是感谢和敬佩的,他的格局和做事的分寸与周密确实在自己之上,这么多年来往京城,便是偶然歇脚在近郊茶馆,也能听得他陆佥事的英勇事迹。
冯芸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她抬手摸上了谢霄的脸颊继续说道:“反倒是你,伤势尚未完全好便又要去冒险,我心疼……”说着冯芸眼中不由得闪出些许泪光。
谢霄正欲开口安慰冯芸时,忽听得有人轻敲门框,夫妻二人同眼望去,却见一俊秀面容映入眼帘。
“兄长!”冯芸露出笑意。
陆绎回敬一笑打趣道:“不知是否方便借用一下你的夫君呢?”
“兄长此言怕不是在笑话小妹~”冯芸推了推谢霄,“快去吧,莫要让兄长觉得我不舍得~”
谢霄笑了笑答道:“是是是~不过我倒是希望你舍不得……”
其实陆绎见二人感情如此深厚不免为阿德开心,他也算没有负了兄弟的遗愿,如今小妹夫妻和睦又喜得麟儿,阿德在天之灵定也感到欣慰。
谢霄为冯芸披上外衫后走了出来,二人移步到院中。谢霄拱手欲单跪在地:“请受我一拜!”
陆绎连忙扶住谢霄,奈何拗不过谢霄硬是要单膝跪地作揖,陆绎无奈道:“谢少帮主这是作甚!”
“我早该向你致谢,若非那日你及时相救,恐怕我早已葬送城外,更是无命再见妻儿,这一拜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谢霄从未向陆绎这般谦卑低头,陆绎不免有些诧异,急忙扶起谢霄:“少帮主快快请起,那日护送圣上回京,进得林中察探也是职责所在,没想到偶然搭救于少帮主,不必放在心上。”
谢霄见陆绎对他如此,他不免更为敬佩,遂开口道:“芸儿唤你兄长,不知在下可否敬称一声陆兄,我自知自己不配与你称兄道弟,当我是妹婿也好,从前年少多有不敬,在此一同致歉。”
陆绎其实也从未对从前谢霄的无理放在心上,他知道谢霄是个骄傲的人,如今对自己这般,心中不免感慨谢霄的成长。
陆绎还是照顾他的自尊,便柔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妹婿如此若让小妹瞧见了,该说我这个兄长欺负你了。”
谢霄听得此言怔愣了一下,心中又不由得一喜,这代表陆绎没有拒绝,他抬头对上陆绎的眼眸,顺势起身道:“多谢陆兄,不过,若是芸儿瞧见此状,不知是会偏心陆兄还是向着我这个丈夫呢~”
陆绎会心一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