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的觥筹交错,火烛映亮了宾客们满脸通红的面孔,身着艳丽服装的舞女们,台下推杯换盏的富豪、商人、客居此地要往熊野三山去的参拜者,二者一明一暗,共同组成了一副盛宴图卷。
大堂的角落处,有一个单独设置的小方桌,上面摆了几样做工精美的素菜。
庄司是位富豪,也是这处宅院的主人,喝得微醺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位老朋友-一位每年去参拜时都会来过夜的美男子。
“安珍,又到这个时候了啊,每年一次你不觉得辛苦吗?。”
庄司在方桌另一面盘腿坐下,笑着开口道。
男子面容素净,一身简朴的长褂、僧袜和僧鞋,但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惊叹于他的容颜,并对他是一位和尚而感到惋惜。
安珍先是对庄司表达谢意,多谢他每年都会招待自己留宿过夜,接着才给出了他的答案。
“此去是为见我心中佛,一切的辛劳与痛苦都只是考验罢了。”
庄司哈哈大笑,两人也算是熟悉,他便问道。
“每年我问你,你都是这样说的,那你何时见过佛了。”
安珍摇头,只说是时机未到。
“你都说心中佛了,佛既然在你心里,为何还要去参拜?”
庄司又喝了一大杯,酒意上头就想要逗逗这家伙。
安珍不答,只是拦下他手中的酒杯,劝道:“居士,你醉了。”
庄司确实喝得有些醉了,也就不再多问,和安珍互道一声告辞便摇摇晃晃地出了宾客满座的客堂,刚走下台阶,便发现了自己的独女清姬。
见清姬不住地向屋内偷看,他打趣道:“乖女儿,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啊?”
清姬眼神不住看向那一方木桌之后的英俊男子,听到这话忍不住跺了跺脚,娇嗔道:“才没有!”
庄司看她这模样只觉得好玩,便打趣道:“看那位美男子没,我已经和他说过了,将来也许会让你们成为夫妻。”
这样一说他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立马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当真哦。”
但他却不知道,心中早已被恋情之火烧灼已久的女儿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她为夫妻这两个字所欣喜,为她终于能够得偿所愿而迷醉。
如果柳原步知道这一场悲剧的导火索竟然是如此荒唐的一件事,那他绝对会拍手称赞戏剧之神没有根据事实去改编它,否则他就死定了。
一个声音在安珍的脑海中响起:“安珍,你快要死了。”
安珍疑惑地扭头四顾,却并没有发现谁在对自己说话,他开口问道:“你是谁?藏在哪里?”
柳原步控制声音,故意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如果你信仰的东西是佛,那你可以称我为魔。”
“魔?”安珍愣了一下,“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去问那只大钟啊。
在随着清姬一同跌入日高河水之后,柳原步的意识便重新出现在了一个完好的安珍身上,只不过这次他是看客,安珍才是身体的主导者。
但这一连串的变故之后,他好像猜到了一些什么。
喜欢度化他人信仰佛家的道成寺钟,一心向佛的和尚,渴望恋情的女子竟然可以变成妖物形态。
一步步就如同一部编排好的木偶戏一般,所有的演员都是木偶,只是为了达到某一个满意的结局。
所以他对迷惑的安珍笑道:“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接下来你会遇到一位女子向你求爱。”
安珍并不当真,哪怕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自称是来自彼岸的魔鬼,他更倾向于是某人的恶行。
他想要再问些问题,脑海中的声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但夜晚的遭遇却让他如坠冰窟。
庄司的女儿清姬在夜晚,独自一人来到了他的房间之内。
只听她说道:“花叶皆有缘才能相遇,你我之间同样如此,所以你想要什么时候娶我?”
安珍大惊,不仅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子,同样也是因为那个魔鬼的话语竟然成真了!
难道他们是串通好的,可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猛然冲出门去,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之内,明明是大暑时节,周围的空旷景象却让他通体生寒。
“你找不到我的,安珍,我就在你的心底。”
柳原步继续说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