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辞从内心深处来说,实在不忍杀害自己看着长大的亲人,于是他开口解释:“我夺取这个皇位,只是想让这西启国中的流浪孩童和身体残缺之人,能够像我们一样拥有一个避风港,而不是永远被人踩在脚下,过着屈辱的生活。”
“少把自己说的如此伟大!”大翠立马呛回去。“有国师在,他们终有一天也会同我们一样,不再流浪。”
林珩冷笑一声,满脸不屑:“你还真是天真啊,以为跟着九方兄就能改变命运吗?你看看外面的世界,西启国的流浪孩童只多不少,他们的生活依旧艰难困苦。而我们能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遇到了九方兄罢了。”
大翠被说得哑口无言,但还是不甘心地反驳道:“若没有国师,何来今日的我们!是国师让我们成为有用之人!”
林珩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即使再努力,我们在权贵眼中,不过也只是乞丐出身,就是比他们低贱。无论我们如何做,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唯独翻了这天,坐在这权利之巅,那些人才肯正眼看你!”
大翠气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林珩的衣襟,恶狠狠地说:“国师待你不薄,可你觊觎皇位,杀了楚昭安,还妄想他人正眼看你,你根本就是无耻之徒!”
林珩不为所动,目光冷漠地看着大翠:“我知晓九方兄对我的好,但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
这时,一根银针飞速飞来,准确无误地扎入大翠的手中。大翠吃痛,急忙松开手,眼神惊恐地望向四周。
三狗满是失望的看向砚辞,声音带着颤抖:“大哥,没想到你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步步为营,装了如此多年的瘸子、瞎子。就为了今日。你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哥吗?”
“够了!”
砚辞怒吼一声,整个尽华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他扫视着大翠、三狗以及那些曾经一起入兵营的孩子们,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些孩子,他的心还是软了。
“只要你们肯臣服,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语罢,岭北国的侍卫上前将大翠一行人全部押下,西启国的御林军也一同赶来镇压,大翠一行人毫无还手之力。
大翠愤怒地暴冲,挣脱开后刚跑两步,又被御林军押下,她愤恨地咬着牙说:“我宁愿死,也只追随国师一人!你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御林军的剑已架在大翠脖颈上,想立马了结她,但砚辞却比了一个慢着的手势,御林军才停下动作。
三狗这时也看着砚辞高喊:“我以死明志,绝不与你为伍!”
林珩看向砚辞,见他红了眼眶,面上虽风平浪静,可铁汉也有柔情,内心的痛苦虽不表露,但林珩能看懂砚辞的内心。
曾经砚辞最珍视的那些孩子们,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但却仍然无法领悟这个世界的真谛。
因此,他们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与砚辞坚决地站到了对立面上。对砚辞充满了厌恶和咒骂,指责他不配,否认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砚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悲痛,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再问一遍。”
“要么你去死!要么让我死!”大翠激动地喊道,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我永远也不会屈服于你!”
砚辞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你们愿不愿意跟随于我”,便被无情地打断了。
三狗接着说:“你害死了昭安,欺骗了国师!现在你的真实面目暴露无遗,我们对你感到无比的恶心!”
这一刻,砚辞与这些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们彻底决裂。
尽管他所追求的目标并不一定是错的,但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唯有林珩一个人理解并支持他。
砚辞背过身去,不再看大翠与三狗,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气势滂沱的高喊:“杀!”
林珩知晓砚辞还是不忍心的,他微微仰头,只是为了控制住即将落下的眼泪,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气势汹汹,但那也只是掩饰哽咽的一种方式。
可是,若想坐稳帝位,就必须有舍有得。
如果留下了大翠和三狗以及那些一众反对他之人的性命,那么就是养虎为患。终有一日,他们必定会齐心协力,要将现在的一切都推翻。只有让这些人都死了,才能真正杜绝后患。
而那些被处决的孩子们的哀嚎声和哭泣声却不断在他们耳边回荡,仿佛在撕裂着他们的心。
尽管面对死亡